“……”
一语出,殿中鸦雀无声,群臣俯首,已是再无人敢冒头惹事。
风林觐见之时,君卿夜心qíng并不太好,虽说他罢黜了司徒策的官位,但此举实属无奈,并非他心甘qíng愿。朝中重臣敢说实话本是好事,但司徒策已触及他的底线,他是忍无可忍才会如此率xing而为。而此时内忧外患,如今朝中局势紧张,他早已嗅到那一丝不寻常的异味,是以才会更加忧心如焚。
“末将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风林。”
“是,皇上。”
风林小心上前,只是眉间紧锁,似有心事。
君卿夜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已看出端倪,遂问道:“怎么了?有心事?还是有话要说?”
“末将只是在想,皇上找末将前来所谓何事?”
风林眼神闪烁,君卿夜一看便知他并未说实话,但也并未多问,只道:“朕想派你再去一趟西川。”
风林抬眸,讶异道:“还是找朝珠么?”
“不错,如今局势动dàng,再加上有心人妖言惑众,朕的身边已不知有多少重臣暗中反投卿欢军下,是以,唯有找到朝珠,方可平息谣言还朕一个清白,也可稳定民心。”所谓人言可畏,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亦不能幸免。
“请皇上放心,末将一定不负重托,不过……”风林小心翼翼地开口,似乎有话要讲,但犹豫着,竟又说不出来。
君卿夜淡淡而望,终于清冷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哥哥可比你直接得多,他要是看朕不顺眼,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这点你得跟他多学学。别以为朕扒了司徒策的官服,就真的是那种油盐不进的昏君,那只是应急之策。”
“皇上,关于司徒大人,一定要做得那么绝吗?”风林入仕不深,对官场之事也不甚了解,但司徒策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似乎也并非出自私心,是以,总有些于心不忍之意。
“朕念他是两朝重臣,罢了他的官,已是网开一面了。”有些事他不说,只是因为还不到时候,如若消息不差,那么司徒策暗中私通君卿欢已是事实,这等灭族大罪,他看在已故萱妃的面子上,不过罢了他的官,实在是太轻了。
闻言,风林疑惑地瞧着君卿夜道:“皇上,末将是否真的什么都能说?”
“想说便说吧,朕免你无罪。”
犹记得当年他初见风赢,他尚未开口,风赢已是直言不讳,风林相较风赢,到底是小心翼翼得多了。不过,风赢是风赢,风林是风林,虽是一脉相亲,但总归是换了一个人,已是再找不回当初那种君臣如友的感觉了。
“皇后之事,再无转圜的余地了么?”
只一语,君卿夜已面色大变,别人提到也罢了,没想到风林也会提,“你要说的就是此事?”
见君卿夜神qíng不佳,风林也有些急躁,赶紧道:“皇上,皇后毕竟是白竹国的公主啊!万一她有一天恢复记忆了呢?”
“风林,朕不想再谈此事,若是没有其他事,你便下去吧。”平日里面对群臣的指责,他已疲惫不已,是以,就算是风林想问,他也不想多谈。
“皇上,末将只想再问一句,为何非要是月姐姐?”风林终于改了口,不再是“皇后、皇后”地叫着,而是换了一个平时最爱的称呼。
月姐姐,许是因为这个叫法太亲切,许是因为这种叫法勾起了君卿夜的回忆,终于,他笑了,淡淡而语:“因为只能是她。”
风林还小,不懂**女爱的真谛,此刻见君卿夜如此神qíng,却也明白再谈无益,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指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皇上,末将离开上京之前,能见见月姐姐么?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犹豫着,风林还是说了出来,如此简单的话语,他却已是憋得满头大汗。
君卿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所了解,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现,“你想见她?”
虽心虚,风林仍是老实地点了点头,“想和月姐姐道别。”
不知是否自己多心了,总觉得今日的风林与平时不太一样,但又实在看不出有何不同。不过,敢大胆地跟皇帝要求去见他的女人这种话,也只能是风林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才敢说了。思及此,君卿夜并未多心,只淡然道:“那便去吧,冷宫寂寥,你去陪她说说话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