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撒娇地伸手,寻著他的所在位置靠去,他满心不qíng愿,双手还是自动自发地圈搂住她。
她将吃了一口的饼乾递去,他张口,帮她解决她吃不完的另一半。
「我想睡了,你还没唱歌给我听哦!」
「你几岁了?还要听安眠曲!」心qíng还是有点不慡。
「因为是你啊,独一无二的你。」
三言两语,抚平他内心的郁结。
他懂了。
在她眼中,他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沈瀚宇,不管别人加诸在他们身上的附加身分是qíng侣、夫妻,抑或兄妹都改变不了什麼,那已不再困扰她。
她看起来,适应得比他更快。
他轻叹,垂眸凝视她的眼神放柔。「太久没唱了,走音别怪我。」
「不会。」
他柔抚著她,轻轻哼唱,那是最温柔怜惜的旋律。
她温存倚偎,细细聆听,心湖汤开最柔软的qíngcháo。
山清水明幽静静,湖心飘来风一阵……
一首民谣,简单串起的旋律,却代表了他与她,永不褪色的纯净qíng感。
「哥,你说,明天会下雪吗?」
「应该会吧!」将她泛凉的小手收拢在掌中,他颊畔摩挲著她的发顶心。
「那,明天早上如果下雪了,你要记得叫醒我哦!」
「会的,你安心睡。」
「嗯。」她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怀抱之中不再传来一丁点声响,她的表qíng太安详,静得恍如……死去。
他屏息,将手贴上她胸口,感觉到浅浅的律动,这才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几乎每夜,他都要重复著同样的动作,才能确定她是真的安好地睡著,没有离他而去。
最初的那几夜,他几乎夜夜惊醒,醒来後就只能看著她沈睡的面容,再也无法睡去。後来,她发现了,便拉来他的手贴在胸前,感受它的跳动,让他可以放心地睡。
而她,会将头枕在他的胸前,靠近心脏的地方。
「因为我只要听著你的心跳声,就会走不开。」她是这麼说的。
他相信她,真的,他相信,只要他的心脏努力跳著,她就走不开。
下雪了。
一早醒来,天际飘下片片雪花,她就一直待在窗边玩雪,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
「把窗户关上,小心感冒。」厨房中熬煮浓汤的沈瀚宇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眉说道。
「再一下下。」伸手承接细雪,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入掌心,果然和她想像的一样。
她这句话已经说第五遍了。
沈瀚宇关掉炉火,索xing自己过来关窗,将轮椅推回屋内,不让她再去玩窗台上厚厚的积雪。
伸手拂去她发上的雪花,掌下触到的肌肤被冻得一片冰凉,他将小手包覆在掌中搓暖,再绕回厨房盛了热汤过来。
「哥,我们等一下可不可以出去?」她仰脸,口吻满是期待。
「先喝完这碗汤再说。」舀了一匙,稍稍chuī凉递到她嘴边。
「我自己喝。」
「好,那你小心烫。」将碗放进她手中,他回房确认资料及证件是否齐全,今天她得回医院复诊。
等他出来时,她已经喝完汤,乖巧地在一旁等待。
「可以了吗?」她侧耳,听到他出房门的脚步声。
谁不晓得她想去玩雪。
「再等一下。」他将由房中顺手带出来的围巾往她脖子上绕,再帮她穿上手套、毛帽、大衣,由头到脚审视一遍,确保她没有一丝受寒的可能xing。
「我快被你包成小企鹅了。」她喃喃嘟囔。
「少罗嗦!」
做完定期追踪检查与治疗,沈瀚宇在外头和医生讨论完病况,回病房的途中,脑中一直重复医生说过的话……
「状况比之前更不乐观,她最近抽筋、疼痛的次数应该增加了吧?」
「……没有。」他一次都没有看到!
她定时吃药,乖乖接受治疗,他一直以为,她病qíng稳定许多了……
医生了然地笑笑。「或许是不想让你担心吧!」
一记重击敲进心坎。是啊,这的确是她会做的事。
因为知道,当她被病痛折磨时,他会比她更痛,所以她会自己躲起来,不让他看见,只把最美的笑容留给他。
「令妹很坚qiáng,我从没见过患了硬化症的病人,还能笑得这麼开心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