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长风_作者:梁凤仪(65)

2017-04-05 梁凤仪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告诉了你?”

  “他没有告诉我。”

  “那你怎么知道?”

  “妈妈,画公仔不用画出肠与脏吧!他这种三魂失掉七魄的病态,除了失恋,还有别的?”

  “失恋?适文失恋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港英政府实牙实齿地宣布兴建青马大桥,不用管中国作何反应。如今都作三百六十度转变,大老板话事,不但要尊重中国的反应,且极力表示这是应该的。你说,有什么叫做不可能?”

  “你别扯远了!以你哥哥的人材及谢家的家势,想当我媳妇的大不乏人!”

  “如果只是当你的媳妇,更加无人问津。”

  谢太白她女儿一眼:

  “你对母亲没礼貌。”

  “坦白诚恳是对人最高的敬礼。妈妈,我是实话实说。”

  “在老二跟前,又不见你牙尖嘴利地帮我,任由对方戳得我一身是血。”

  “剪不断,理还乱,是男人妻妾之间的qíng仇,谁管得了?”

  “我屡屡处于败风,就是你们兄妹俩从不辅助我去争。”

  “权cao自上。要拿父亲的欢心,你和细姐只可以靠自己,没有旁的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好了,好了,别扯远了,你哥哥究竟爱上了哪一家的小姐?”

  “天晓得!”

  “你去问问他!”

  “你呢?”

  “你是他的妹妹,他跟你比较谈得来。”

  “你是他的妈妈,他是你肚子里钻出来的。”

  “你这俏皮鬼究竟帮不帮妈妈的这个忙?”

  “好,好,我这就去当私家侦探。”

  谢适意坐在她哥哥的chuáng前去。

  “怎么样?谢医生,我的病qíng是否恶化?抑或有转机?”谢适文仍然幽默地跟他妹妹说话。

  “我怕是药石无灵,早已病入膏盲。”

  “那怎么好算?你是名医,又是亲戚上头,救救命!”

  “她叫什么名字?”

  “什么?”

  “住在哪里?做什么职业的?跟你如何邂逅?又如何闹了别扭?”

  “你转业社会工作?”

  “兼主理防止自杀个案。”

  “你知道我不会。”

  “如此消瘦衰颓下去,自毁前途,与自杀何异?”

  “你过分夸大了吧?”

  “希望能起阻吓作用!”

  “她走了,闷声不响地走了。”

  “夹带私逃?”

  “什么也没带,只带走我的心!”

  “老兄,你少ròu麻,好不好?时代不流行这种台词!”

  “是你 自讨苦吃,谁叫你要问?要理?就由得我打蛇随棍上,大吐苦水。”

  “躺在这儿gān生病有什么用,好好康复过来,把她寻出来jiāo代个明明白白。”

  “根本是芳踪杳然。”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帮你!”

  “怎么帮?悬红!”

  “登寻人广告去。”

  “不成。她已离港,到加拿大去。”

  “那就在加拿大的电台及报纸下功夫,诚能感人,总有见功的一日。”

  “你很乐观。”

  “你不?”

  “如果你发觉自己的爱人可以突然之间在空气中消失,你就不能不悲观了。”

  “太有兴趣知道这位女子是何方神圣,连我这位玉树临风的哥哥,都给迷得三魂掉了七魄。”

  “但愿你会有日见到。”

  谢适意很快就已经见着了她兄长的梦中qíng人了。可是她并不知道赛明军这真命天子的身分。

  赛明军是准备回加拿大去之前,把左嘉晖带去做身体检查,且顺便告辞。

  “给谢医生说再见!”明军这样对嘉晖说。

  “谢医生再见,多谢你送我的白玉兔。我会常常带在身边!”嘉晖说,脸上竟有些少离别的哀愁,出现在孩子脸上,格格不入,却额外地显得可爱。

  “嘉晖,过圣诞时,我给你寄圣诞咭。”

  “还有我生日,你也寄生日咭吗?”嘉晖坦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