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先生,作为业主,你应当高兴才是。”
我问:“王老先生可知此事?”
“当然,王老先生吩咐说:‘价高者得’。”
也不能怪他,在商言商,当然是金钱挂帅。
刘小姐说:“对不起,金先生,爱莫能助。”
我想起,“对了,他的条件是什么?”
“他说:希望你们把洁如新三个字一并转让。”
“王老先生怎么说?”
“他说没问题。”
我怔住,要洁如新三字gān什么?
“他打算把店铺改建?”
刘小姐笑答:“我们只负责卖买,其余不关我们事。”
我看着老金苦笑。
他搓着双手,“唉,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qiáng求。”老金颓丧之极。
我拍着他肩膀。
“小王先生,卖买今日成jiāo,明日我会递jiāo银行本票,一半给王老,其余分三份,你们姐弟各一份。”
“是,是。”我唯唯诺诺。
刘小姐想起,“还有一件事。”
“什么?”
“买主说,店里有一只老钟不见了,可否归还?”
我与老金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说:“此人怎会知道店里有只老钟?”
刘小姐耸耸肩。
“不行,”我说:“钟是王家祖传之物,我已带走。”
“好,我与周律师说。”
老金问:“这人是谁?好不神秘。”
“也许,是一个对保存文物有兴趣的人。”
老金喃喃说:“希望他不要拆掉洁如新。”
邵容与我们会合。
我说:“对不起,洁如新不是我的物业,我不能作主。”
“我们明白。”
我说:“没想到你俩对小店有兴趣。”
邵容说:“这不是一门光荣的工作,比不上脑科医生或大学教授那么受人尊敬,但生意是生意,处理得当,客似云来,货如轮转,三代生活都不用愁,又不必仰人鼻息,亦无政治斗争,小店有小店的好处。”
老金说:“华人泰半靠小店起家。”
我轻轻说:“邵容明敏过人,你dòng悉世qíng。”
邵容说:“但王家姐弟xingqíng不近,很难勉qiáng。”
老金搔搔头,“洁如新不知落在谁手。”
邵容说:“我与你都要找地方搬家了,北岸风景优美,可予考虑,我们大可做花店,花店在节日忙得不可开jiāo……”
老金响应:“但花束不能放太久——”
“我俩从详计议。”
两个人好过一个人多多,他们产生新计划。
过些时我问小棋:“你可有想过做小生意?收入比较活络。”
她骇笑:“从未考虑,我家银行外币存款有个规矩,不做十万美元以下户口。”
我与小棋出身完全不同。
“志一,我带你去一个道地菜馆吃过桥米线。”
我沉默。
过了几天,我发觉好似有人跟着我,身后似多个影子,蓦然回头,却不见人影,可是人类有第六感,我怀疑被人跟踪。
谁,谁会跟着一个教书先生。
我疑心太重了。
一日,半夜在公寓醒转,发觉窗帘没拉拢,天上好大一个银盘似月亮,我不禁喝声采,走近窗边欣赏。
却不料被我看见那个影子:对面街,一个穿黑色长大衣的人也正抬头看向我的窗口。
我一怔,缩到一边,那人来回走动。从后裤袋掏出一只酒瓶,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