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母说:“看到你笑,真是好。”
我的笑容因这句话而凝住。
父亲说:“我亲自下厨做了你喜欢的蕃茄意大利粉,怎么?打算吃几碟?”
“十碟。”我说:“很久没吃你做的食物了。”
我去把大衣挂好。
“我也有礼物给你。”后母说。
我不自觉的又提高警惕。“太感谢,是什么?”
她取出只小小的盒子,打开,是只小小的钻戒。
我好开心,把指环套上手指,女孩子都是贪心而虚荣的,她知道我的心理,所以用这些东西来博取我的欢心。
过一会儿我问:“我妈妈有没有打长途电话来?”
“还没有,也许晚上才打,此刻怕我们不在家。”
我又不开心,后母对我比亲母还好,这话怎么说呢,人们怎么想呢?
我吁出一口气。
“心媛,你那么多心事,我真怕你放在心中自思自想出毛病。”她说。
我笑一笑,“我有什么心事?”连忙否认,“让我们出去吃意大利粉。”
我跑到客厅坐下,故作兴高采烈,硬是吃了许多意大利粉。其实我已经不喜欢吃这个,但是不敢讲,我们互相虚伪地讨好,没有一人敢说真心话,自幼受这种训练,将来进入社会,倒是不需要再受陶冶,便可成才。
我很觉抱歉,他们记得我的十八岁生日,我还是不好过。
吃完饭我说了一些无味的客气话,非常疲倦,但母亲的电话仍然不到。
同学们打电话来叫我出去跳的土高,我赌气之下换了衣服便打算出去。
彼母问:“你不等妈妈的长途电话?”
我假装不经意,“算了。”
父亲说:“让她去吧,今天是她生日。”
我破例的跳舞跳到很晚才回家,又喝了过多的混合酒,脑子轰轰然,觉得世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寂寞的十八岁迟早都要过去,我不会比谁更不快乐,我大声唱着歌进入屋内,声音弄得很大。
后母穿着睡抱出来,她含笑说:“你妈妈才来过电话。”
我倒在沙发上,“谁管呢,她是她,我是我,你们老以为我与她一样荒诞,告诉你们,不可能,我才不会跟一个男人同居十年而不理孩子…:”
“心媛,事qíng不临到自己头上,是不会明白的。”她劝我。
“你何必假装跟她要好?你瞧不起她,也瞧不起我,你是胜利者,现在又要有自己的孩子,你是十全十美的一个人……”我呛咳起来。
“心媛,你喝多了酒,别乱说话,醒了是要后悔的。”她过来扶我。
我推开她。
父亲出来,“怎么一回事,天都快亮了,生日已经过去,派对应该散会,还闹什么?”
骂我,我眼泪涌上来,终于还是骂了。
后母又过来扶我,我这次推她,用力较大。她在沙发角上一台,不知怎地,滑到在地。
连我都慌了,去扶她,父亲将我拨至一边,“这裹不用你,你别再搞了。”声音是盛怒的。
我耸耸肩,回房去睡觉。
第二天醒来,七qíng六yù纷杳而来,想到昨夜之事,连忙奔到后母房去,只见父亲铁青着睑瞪看我。
我原来的歉意一扫而空,来吧,来pào制我吧,看你怎么对付我。
后母青白着面孔,“她不是有意的。”
父亲看着我,“你母亲有小产的危险,现在淌血,要进医院。”咬牙切齿。
十八岁大的女儿不及未成型的胎儿,我冷冷说:“我母亲?她不是我母亲。”
父亲霍地站起来,“我要你道歉!”
我说:“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