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讲,”不过,他看看后面的车子,“他们会在附近。”
荷生终于开口,“烈云昨晚约在九时许来到我家……”
荷生有惊人的摄影记忆,心细如尘,烈战胜听了她的叙述,犹如亲自在场一般。
在这样的要紧关头,荷生仍替烈云隐瞒着若gān秘密,由始至终,没有提到烈风这个人名。
稍后,荷生也明白到,她这样做,也并非纯粹为着烈云,在这种时刻,于烈战胜跟前,提到他所不喜悦的人,是十分不智的行为。原来,荷生感喟地发觉,她像所有人一样,不敢令烈战胜不高兴。
烈战胜听毕,对荷生说:“我现在送你回家休息,请勿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烈火在哪里?”
“他在琪园等消息。”
“我能否到琪国陪他?”
“我认为暂时没有这个必要。”
“需要我的时候请立即通知我。”
“谢谢你。”
他的声音始终没有透露过一丝惊惶、失措、慌忙。
恐惧是会传染的,烈战胜一直维持着冷静。
他驾车把荷生送回家,看着她上楼,才缓缓离去。
荷生整夜对着功课发呆,天亮的时候,她把书本扫到地下,走到街上去散心。
马路上已有不少行人,匆忙间荷生只觉迎面而来的女孩子,个个都似烈云,荷生掩住脸,一个踉跄,除些摔跤,幸亏有好心人扶住她。
荷生睁开眼,见是个穿白色校服的女学生,大眼尖脸,她紧握住人家的手,“烈云?”
那女孩错愕地摔开她离去。
荷生叹一口气,抢到一部街车,坐上去,关上门。
她对司机说出一个地址。
荷生想去那个地方看看。
计程车停在烈家那幢小别墅前。
荷生下了车,按过铃,没有人应,便兜到后园,轻易自厨房半开的气窗爬了进去。
屋内静寂一片。
三间睡房收拾得十分gān净,荷生兜一个圈子,回到厨房,做一杯茶,喝一口,坐下沉思。
忽然之间她听得有人在她身后问:“你也发觉有疑点?”
荷生整个人跳起来,茶杯噹一声打得粉碎,裤脚上全溅湿,她转头一看,说话的人却是烈战胜。
“对不起。”他取过厨房的毛巾jiāo给荷生。
刚才怎么没看见他?
烈战胜回答她的问题,“客厅左边还有一个书房。”
荷生借收拾遮掩尴尬。
“我打开前门并不见人,回到书房却又听到人声。”
荷生另外倒一杯茶,慢慢呷一口。
“你好像有话要说。”
“烈先生,烈云在家,生活得并不开心。”
烈战胜不出声。
“她有她的难处。”
烈战胜仍然不语。
荷生问:“昨夜可有接到任何消息?”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站起来。
荷生跟他进书房,烈战胜指着书桌上一只小型电动打字机说:“你试打一下。”
荷生坐好,取过一张白纸,卷入打字简,顺手打出“很久之前,有一位公主……”
荷生呆住。
她不由自主,改变字句,打出“令媛在我们手中”,同样的字模,一式的字键,荷生记得字条中每一个字母的尖端都带一点点红色,同这部打字机二色带的效果一模一样。
荷生抽出纸,悬亮光处一照,水印透出厂商标志,同她看过那张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