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点钟的时候我告辞。
蓝刚说:“替我送琏黛回去吧。”
“好的。”我说。
蓝刚又说:“明天下午我到你家来好不好?我们玩双六,很久没与你jiāo手了,赌一百块。”
我点点头。
上了车,琏黛问我:“要不要找个地方喝咖啡?”
我微微一笑,我实在是有点疲倦,我说:“咖啡店太挤,而且也太吵。”
她想一想,“这样吧,上我家来,如果不介意,尝尝我的咖啡。”
我一呆,没想到她会这样建议,再推辞下去,显得太没礼貌——漂亮的小姐邀请到香闺去,又是深夜,如果拒绝,下次还想见她吗?
我说:“不怕打扰的话,我一定到。”
她淡然一笑,“如果我怕你打扰,早在蓝刚让你送我的时候,已经拒绝了。”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
我问:“请问住在什么地方?”
她把地址告诉我。
“一个人住?”
“是的。”她问,“对于一个人住的女于,有什么感觉?”
“她是个经济上完全独立的女子,要讨好她不是太容易的事,她才不稀罕一顿晚饭,一束鲜花。”
琏黛笑了。
“家明,我喜欢你,我希望你会约会我。”她很坦率地说。
这是她可爱的地方。
我说:“我没有这样的勇气,试一试罢,我的朋友蓝刚倒是理想人选。”
“他?”琏黛有点诧异。
“为什么不是他?”我也十分咤异。
“我认识他很久了。”她说,“远在他去英国之前,我不会喜欢他多过一个朋友那样。”
“为什么?”
“我觉得他太喜欢以女人杀手姿态而出现。当然,杀杀宝儿这样的女孩子是绰绰有余了。”她笑,“杀jī还真的不需要牛刀呢。”
我也只好笑。
琏黛真的刻薄,但也说到真相上去。
“但是你不一样,”她忽然认真起来,“你是那种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立时三刻使女人觉得有安全感,没有是非。有xing格,有品德。有学问的人。”
我吃惊了,“天呀,”我说,“我从没有想到我有这样的美德呢。”
“别怕,”她笑,“我的家到了。”
我把车于停下来。我们下车。
她说:“唉呀,刚洗过地呢。”
地下是湿的,轻风chuī来,有种凉意,那qíng况就像伦敦的初chūn,忽然之间,我刻骨铭心地想念起伦敦来。可惜在英国没有恋爱过。
琏黛问,“你又在想什么?”
我说:“在想,我竟没有恋爱过。”
“真的?”她诧异了。
“是的。”
“我相信你,”她把手臂绕着我的手。
我倒觉得很自然,我跟她到家。
她的公寓布置得很素净,一尘不染。
我坐下。她到厨房去做咖啡。
我翻了翻杂志,她把咖啡已端了出来。
连茶具都是考究的。她是一个能gān的女孩子。
我喝着咖啡,好香。
我问:“常常有客人来的,是吗?”
“你是指男客?”她问,“还没有人配来过。”
“我相信你。”我说。
她淡淡的笑道:“谢谢你,你还喜欢这咖啡吧?”
“很好。”我居然很松弛,伸长了腿。
“你住在家里?”她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