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信报考的警校和安宁所在学校虽然还是在同一个城市,但是一个在城北的郊外,一个在城南,中间要倒一部地铁,三趟公车,而且警校实行封闭式教育,管理严格,平日不得随便进出校门,即便如此,关信还坚持一有假期,就去探望她,礼物,零食,小玩意,更是一件不少。
刘慧是安宁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两人的友qíng直到现在还是牢不可破的。
她对安宁和关信之间的事最为了解,看着他们甜蜜的时候能ròu麻死人,拌嘴的时候又恨不得踹上对方几脚,分分合合,其实都是安宁一个人在折腾,不管有理无理,每次都是关信带着花来向安宁赔罪,这种事看多了,安宁的无理取闹,她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样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刘慧做梦都没想到他们会分开,尤其是知道连安宁自残身体都不能挽回时,她着实吃惊不小。
毕业以后,关信进入S市公安局,而安宁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工作,她家底殷实,父母又不缺她这份钱养家,她乐的游手好闲,每日睡到日上三竿。
可能,同关信的嫌隙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肖云阁是关信的同事,亦是他校友,年长他四岁,在局里很照顾他,安宁见过他几次,虽不太熟,也算印象深刻。
等等,好像有什么事qíng不对劲。
安宁仔细的想了想,骤然睁大眼,她忽然想到,关信和肖云阁是同事兼好朋友,可为什么刚才他们装作互不认识的样子,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其中,是否有隐qíng?
安宁把脸埋在双手手心中,终于伸出手,将合影撕成两半,一半重新塞进抽屉最底层,一半丢进废纸篓。
泪已经流gān了……
哭到声嘶力竭,再也哭不动的时候,她的梦也该醒了……
恍惚中,她赤着脚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匆忙间把水瓶打翻在地,她慌忙取过扫帚和簸箕清扫gān净,有几块碎玻璃成为漏网之鱼,而她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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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苏旷踏进家门的时候,被眼前的qíng景吓的魂飞魄散。
地板上血迹斑斑,屋内一片láng藉,安宁俯卧在客厅沙发上,青丝披散开,脚底血ròu模糊,似乎失去了知觉。
苏旷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所害怕的事qíng还是发生了,他们,终于向他身边的人下了毒手。苏旷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安宁紧紧拥在怀里,拍着她的脸蛋,连声呼唤:“安宁,安宁……”
安宁是被激烈的叫喊声吵醒的。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苏旷怀中,无名之火熊熊燃起,她二话不说挥起一掌,正打在懵懂不觉的苏旷脸上,他没有恼怒,反而欣喜若狂:“安宁,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不由分说再度拥紧安宁,如释重负。当年年小蝶死在他面前的qíng景历历在目,从那以后他对生离死别就有种难以言语的恐慌,她的死给他打击极大,如果再有一次,他怕他会经受不住。
安宁几乎被他搂的踹不过气。心跳急剧加快,脑中轰的一声响,全身血液全都凝固在一处。
从小到大,除了关信再没有其他人这样结结实实的给过她拥抱,苏旷是第二个,却在一天之内两度轻薄于她,她有些愠怒的低吼:“你放开我。”
苏旷意识到行为的不妥,稍稍放开她,手仍是霸道的按在她的肩头。
安宁推开他起身的时候发觉了地板上和她脚下的血迹,qiáng烈的眩晕感袭来,胃里一阵翻腾,她伸手想抓住点什么以稳住身体却是扑了个空,幸好有苏旷及时扶住她。
“别动。”苏旷打横抱起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将她双腿搁置在自己膝盖上,仔细检查后赫然发现是脚底板被碎玻璃划出数道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伤口,另有几处已是深深嵌入ròu里。
苏旷低吼:“你怎么搞的?伤成这样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真是三十年风水轮流转,刚才是安宁吼他,现在形势完全逆转,安宁乖乖闭上嘴,一声不吭。
“很疼吗?”苏旷放柔语调,修长手指怜惜的轻抚过她的脚掌,引得她阵阵颤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用这么麻烦。”安宁摇头,“我房间抽屉里有纱布和消炎药,你帮我取来,我自己包扎下就好。”
“不行,你必须去医院处理,否则伤口会感染的。”苏旷一口回绝,毫无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