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并排走。
很快走出校园,来到街上,她看到同班同学,故意走上去,跟他们打招呼,说上好一会儿,上他们的车,把我撇下在街角。又一次的失败。
妹妹迎上来:“傻子似的站在这里,没的叫人看了生气。”
我瞪她一眼,“都是你这张嘴,不要给我机会剥你的皮。”
“迁怒于人。”她吐吐舌头。
“你对人说什么来?”我怒问。
“为什么跟她说‘别以为到大学来可以获得嫁人的机会,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是事实。”妹妹还嘴硬。
“关你什么事?”我火气很大。
“你登报同我脱离关系呀,谁叫你是我哥哥?班上谁不知道她是离了婚闲得慌才来念书的?你gān嘛对她过分好感?爸妈会怎么想?”
“你越活越回去,”我说,“使馆倒流七十年,快去告诉父母,把我锁起来,免得我铸成大错,去啊。”
“哥哥,你几岁?”
“比你大两岁。”我急步走。
“人家几岁?”她追上来。
我上车,发动引擎,驶出去。
将来谁娶了妹妹谁倒霉。最可怕的是这种人,自以为纯洁无瑕,以空白为荣,振振有词地清算死人活人,或是那些在自觉上没她那么纯洁的人,不准这样,不准那样,但凡不合她规格的人,一律淘汰出局,然而她是谁呢?我即好气又好笑,她不过是一缸钮一岁的少女。
本来人家就没有答应过我的约会,在饭堂坐在一起,才谈了没两句,妹妹就抢白人家。
尹白听了一怔,没说什么,淡淡喝完咖啡,把纸杯捏扁,就站起来离开。
以后看见我便淡淡的,像是罩了一层霜。
我没有什么野心,只是想说声对不起。
但是她避我,像是避蛇蝎那样。而妹妹居然还多此一举,探头探脑,以为有大不了的进展。
隔两日有同学会,她一定会出来吧,我可以藉跟她跳舞的机会向她致歉。
怎么说呢?
“我妹妹鲁莽,真对不起。”
“我妹妹的意见并不代表我的意见。”
“耽搁这么久,着新拾起功课,难不难?”
“觉得学校生活如何?很幼稚吧?”
但是到了那天,全部用不上来。
因为她没有跳舞,我们穿着全套武装到达的时候,她刚准备离去。她穿一件毛衣,一条白色的软皮裤子,一双旧球鞋,看上去十足十像一个艺术家。
我问她:“回家换衣服?”
“不,”她淡淡的笑,“我不来了。”
“怎么,一年一度的误会,你不来?”我一怔。
“我只帮忙布置会场,”她说:“今年的食物也是我订的,那几道头盘和不错,多吃一点。”她取饼外套小时的走出会场。
我走在她背后,直至妹妹拉住我。
这次我倒不怪妹妹,她递给我一杯宝治酒。
我喝一口。
“她哪里有空同你们这些小孩混。”她安慰我。
我很惆怅,“我还以为陈年女人会欣赏我们的纯真。”
“你做梦呢你,”妹妹笑说:“不如说你们这些后生小子对成熟女人有兴趣。”
我说:“我连舞伴都没有带。”
“一心以为鸿郜将至?”妹妹揶揄我。
我们的舞会,不至于那么沉闷吧,那夜我玩得很高兴,不过心中有尹白的影子。她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与常女不同,她特别的沉默、矜持、洒脱。也许因为年纪略大几岁,所以没有了那种什么事都咕咕咭咭大笑一顿的脾xing,在我眼内,便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