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以前女人看见一只蟑螂要尖叫以示矜贵的,我感喟的想。谁知道呢?也许
似郑太太把一日二十四小时都用在丈夫身上才是正确的。
没有人提及我与老郑同时被关在电梯中的事,那意思是,那件事没有人知道。
我觉得我开始转运。
老郑正式辞职的消息传开,珍妮问我要宝贵的意见。
"很好呀,"我说,"我们不必看牢这个女巡场徘徊在走廊角落间。"
珍妮说:"郑太太这个女人真害死丈夫。"
"她不这幺想,她认为她爱死他。"
"他离开这里会不会好些?"
"我不认为如此。别家公司里一样也有白净面皮、年纪较轻的女职员,她不过换
一个地方等丈夫下班而已。这是她多年的享受,她乐意这样。"
"多幺难堪。"珍妮说。
"我们眼不见为净。"我笑。
他们联同请老郑吃午饭,当是送他,不知怎地,发起人就是没叫我。
我乐得去逛街,样作不知。
下午警局来电,说抓到疑犯,他承认当日在停车场,一连破坏十辆车子的脚掣及
手掣,目的是为了好玩。在有需要时,我们或许得出庭作证。
珍妮问我:"他是要坐牢的吧?"
"当然,毁坏他人财产,引致他人身体受到伤害,是要受到惩罚的。"我倒着头
说,"但是毁坏他人家庭,引致他人失去配偶,则全然无罪。"我朝珍妮眨眨眼睛,"
爱是无罪。"
珍妮也很老土的回答:"也许会受良心责备。"自己先笑了,谁会相信这种话。
我说:"这倒使我放心,我一直以为那件事是妒妇做的,并且害怕有一日她会提
刀来赶我,"语气有些失落及惆怅,"谁知她没有那幺做。"如果郑旭初疯狂地爱上
我,她或许会不顾一切在走廊中向我扑过来……
我的地位并没有那幺重要。曾经有一-那,我以为我是三角关系中之要员,那真
是满足自我膨胀的huáng金时代。
"中饭愉快吗?"
"还好,老郑妙语如珠。看得出是qiáng颜欢笑,不过也难为他了。"
"有没有问起我?"
"他没有问起你,当然,那是不方便的。"珍妮停一停,"事qíng过去了。"
是,过去了。
开头他一股劲的暗示,一股劲的追,我一股劲的躲,一股劲的避,谁知忽然之间,
他斩断了缆,不知去向。
连珍妮都说:"就这样过去了?"她打个呵欠。
少了这种刺激,生活陡地无聊起来。
我们大伙儿都开始怀念郑太太。
在电梯大堂等电梯的时候,茫然若失,因为看不到郑太太焦急烦躁的样子,损失
一项娱乐。
同事们本来等着看场好戏,发妻大战qíng妇,现在好梦也落了空。
打字机啪啪声,高跟鞋阁阁声,久不久老板发一下脾气,日子真正开始沉闷。
我甚至考虑再买新车,增加qíng趣。
笑与珍妮说:"再下去,可得找男朋友了,jīng神无处寄托。"
"如果郑旭初没有妒妻,你会不会同他走?"
我不回思索:"当然不会。"
珍妮点点头,"那倒也是。"
我问自己:真的吗?并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