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抄手接住,冷不防她这一招。
“还给他。”
我觉得她应当收下,何必蝎蝎蜇蜇。
但我不是她,当事人才知道感受,像我们,针不刺到ròu,怎么知道痛。
我把戒指套在尾指上,无聊而做作地伸出手,像一般女人欣赏钻石般看着,为了解嘲,不知为之骥还是为我自己。
七弟微笑。
“你比你弟弟好。”她说。
“弟弟?不,他是我哥哥。”
“哥哥?之骥是你哥哥?”她yù语还休,大约是觉得不适合在这时候对之骥置评。
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话说得出来,倒不是纯为风度,而是说了亦没有用,我是之骥的弟弟,我永远得站在他那一边。
七弟很聪明,她也许有多话的时候,但多的话永远是无关重要的话。
我觉得我很了解她,比之骥更为明白她,以及有jiāo通。
但我还有什么理由久留?我的任务已经完毕。
我站起来,她便起身送客。
她头发湿漉漉地束在脑后,露出jīng致的额角。她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我不明白之骥择偶的条件,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她?有什么标准?花多眼乱,一瞬间拣错可怎么办。
但他的女人都很突出。
注定的,之蹬注定要走桃花运,生命中充满爱qíng。
我叹息一声。
“再见。”我说。
她点点头,合上门。
我没有立刻走。在她门外逗留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之骥也在此留恋过。
站了约十分钟,只得离开。
我喜欢这女人。
但之骥不这么想,他怕她,并且担心。
晚上他来不及的亲自跑了来打听。
“戒指不肯收。”我还给他。
“诅咒!”他说,“我有得麻烦。”
“之骥,我看不会有什么事的,她是一个很合理的女子。”
“你懂什么!”
“之骥,我还没与你算帐,你明知她在家,为什么不说?”
“我实在是怕她。”
“她没有什么可怕呀。”
“她是那种极yīn毒,极工心计,微笑着把你身上ròu一口口咬下来的人。”
我不悦,“人家一句坏话都不说你,你身为男人却说人家坏话。”
“将来你会知道。”之骥仍然那么紧张。
“将来,她与我们还有什么将来?”我失笑。
“我怕她会在我婚宴中出现。”
“你放心,她才不会。”
“你怎么知道?”
我看向窗外,我不但知道,我可以保证。
“我还是旅行结婚算了。”
他要带那小女孩到什么地方去?什么地方都不要紧,反正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愉快的。
难怪之骥说得这般兴致勃勃。
我说:“她是个标致的女郎。”
“……”之骥正在说到蜜月,听见我做如此评论,立刻斩钉截铁的说:“当然,我的妻子,必须是个绝色。”
我微笑,“我不是说她。”
“说谁?”他诧异。
“七弟!”我说。
“别再提她好不好?”他一脸不高兴。
我开始有种感觉,被抛弃的是之骥,不是七弟。
是了,像得很。是之骥给我的一种印象,是他先下手为qiáng,但我发觉真实的故事不是这样的,渐渐水落石出,之骥表现得太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