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呢,这是公平竞争。快别哭了,再哭就傻了。拿的起放的下,你一向最豁达,别令妈妈失望。”
她也出去了。
虽然如此,我又哭了无数次。
乘船兜地中海,还是哭了又哭。
领队问我是否眼睛不舒服,我说我天生肿眼泡。
自希腊哭到埃及,对牢爱琴海苦着一张脸,在金字塔前也没有欢颜。随后到摩洛哥,真想买张黑沙遮住面孔,学土女般不用见人。
到西班牙,感觉已经有进步。
怎么办?随它去,爱人订婚了,对象不是我。我仰起头,蓝天白云,我的所爱在何方?
直布罗陀海峡的耸立白垩峭壁上有无数海鸥飞舞,一点一点,犹如巨人撒下的纸屑。
我悟通了。
留不住的,即不是我的。人家没把我当朋友,我哭死也无用。
被出卖了,我嘲弄的想,不是一直自称最大方不过吗,君子成人之美,这样算数吧,一切可以从头来过,若gān年后,也许会觉得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默默的踌躇马德里。团友看出我心qíng欠佳,对我特别友好。我平日最爱搅笑、胡扯、起哄,这次沉默如金。相信我,背后被cha一刀,不,两刀的感觉不好过,两个大窟窿,血都流gān了。
真可怕。人的心原来可以那么险恶。
他们是几时开始的呢不要去研究了,别去想它,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换上游泳衣,在酒店的泳池游了一个上午的泳。
下午到毕加索纪念馆闲逛。
这次可真的寂寞了,回到家中,男朋友固然丢掉,女朋友也告完蛋。
生活中什么样的劫难,都要亲身去挡,一点办法都没有。罢罢罢,咬紧牙关死忍,忍的我面色灰败,双目呆滞。
我努力控制自己,三个星期之后,回到家乡,又是一条好汉,力拔山河气盖世。
我绝口不提俞克忠与戴霭善这六个字。
但他们两人却不肯忘掉我。
他与她一定要表示伟大,非得与我有说有笑不可,不住的骚扰我。
先是他把两年来我送的东西退还给我,大概是她的意思吧,要我与他之间一笔勾销。退回的物件包括一套穿的轻熟的牛仔衫裤、旧的不能再旧的领带、破钢笔、褪色的钥匙扣、湿水字典与小说
怎么不把那两年的感qíng也还给我,可以吗?做的到吗?我冷笑。
他还打电话来,叫我把东西也还他。
“我们还是朋友,”他说,“不过照片与书信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到底是自己人,大嫂在电话中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大嫂是他的表姐,一表三千里,忽然表着个无耻之徒,大嫂也够尴尬的。
我不出声。
心灰意冷到某一地步,一个人就懒得反抗。
我把所有物件装了纸盒送过去。
他与她还嫌不够。
她亲自打电话来,“不是还有一套音响设备吗?我们不想有什么留落在你处,相信你是明白的。”
我说:“没有人送过我那么名贵的东西,你的消息错误。”
她不响。
我已不认识她,她由一个理智聪敏的女子变的多忌多疑,她大概不住向他bī供,疲劳轰炸下,他什么都招供出来,胡说一通。
我说:“同时也没有谁送过我紫貂长大衣、三克拉钻石、以及花园洋房、爱士顿马田跑车,莫怪我声明在先,等下你问我要起东西来,我吃不消。”
说完把电话挂断。
妈妈说:“你胃口真好,这种电话,拍下算数。”
她是个可怜的胜利者,彷徨的要死,寝食难安,一定要寻根究底,翻他的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