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没有运动。”
好。
他去买了一堆球拍球衣,每星期三带出去,又带回来,我也没有细究,有时玩至十二点,气不喘,脸不红,真是大内高手。
在他打球的期间,我也没闲著,在公司升了一级。为著奖励自己,我去买了件首饰,是一只戒指,戴在手上,纪念这段日子的辛劳。
我不能向丈夫要,他根本不赞成我做事,吃苦?活该。
他还是发觉了,冷冷的说声好阔气。
我抱著婴儿,他说:“当心戒指角刺著孩子。”
“不怕,手工很好。”
“是,现在你富贵得很。”
我很温和的问他:“这是不是冷战?”
他一怔。
“你有什麽话,对我说好了.我可以接受。”
他不响。
“你不须有顾忌,我这个人很文明,你有要求尽管提出来。”
“你是指离婚?”他终於提到这两个字。
“我希望没有这么严重。”
“你肯改过?”
“我有什麽错?”我奇问。,
“你一直不认错。”
“我没有错。”
“我们不必再谈下去了。”
“我们没有到这种相敬如宾的地步吧。”
“我不是要你完全放弃工作,只是要你别那麽狂热。”
我看著他,不出声。
“家中有一个男人已经够了。”
“我有什么不到之处吗。”
“我觉得你生下孩子之後变本加厉的要证明自己。”
“这有什么不对?”
“我在家寂寞。”
他说得对,我们的确无法说下去。他幼稚地与孩子争宠。连婴儿都不如!婴儿非常明白他母亲支配时问一定要分轻重,他并没有希祈廿四小时与母亲同聚。
我放下孩子,取过公事包,准备出门。
他问我:“如果孩子拉住你衣角,恳求你不要去做工,你会不会心软?”
我答:“我会向他解释,做为一个现代女人,没有工作是不行的。”
我出门去。
我不是不爱家庭,只是他现在不肯让我有自由做我自己,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对他来说,错全在我,对我来说,错全在他。
为只为了孩子,两个人纵有距离,还在一起。
我努力想做到下班便返家,奈何此刻并无朝九晚五这件事,晚晚到六点正才刚进会议室,七点半散会,大家嚷著去喝一杯,难道我不去?
我岂可以说:“我是人家妻子,我要回家,不同你们玩?”做事做全套,我真没有办法。
何况我渐渐觉得与同事在一起是种乐趣,像兄弟姐妹一样,有说有笑,不觉沉闷。
家里有个人同我冷战,说话鼻子哼哼嘿嘿。
孩子一岁生日,我们三人在一起渡过,我请假半日,在家做虾仁ròu丝炒面,他板著面孔回来,意外之馀,倒有一分欢喜,随即想到我即使这麽傲,为的也是婴儿,而不是他。
我高声说:“孩子是家的一部份,你也是家的一部份,只要你爱这个家,就不要分彼此。”
他吃面的时候chuī毛求疵,故意要醋要油,我都递给他,我特意请到职业摄影师来替我们拍照。
儿子穿著小球鞋走来走去,可爱得如安琪儿,头发梳西式头,面孔红咚咚。
我同丈夫说:“为著他,我们都应当和睦相处。”
他彷佛感动了,勉qiáng的笑,“也许我也可以找一份五时後才开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