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你终于也关心别人了。”
我蓦然涨红面孔。
他说:“对不起,我又把话说造次了。”
我不晌。
没一会儿王玫过来,拉着我说长道短,硬是要试穿我的鞋子,我对她特别忍耐。
这么好玩好穿的女孩是不适合在外国生活,真的,这里的作风比较刻苦勤劳节俭。
冬天过得很快,假期过去之后,树梢抽出第一枝新芽,绿油油,特别青翠。
第七个外国的chūn天。
虚渡第七个加国的chūn天?
我又还剩多少个chūn天?
母亲写信来说:“女儿家终身大事比学业更重要,切切。”
切切。切切什么?
切切书论文。
史密夫说:“天才即天才,快完成了吧?”
“其中有点关键问题要同导师商量。”
“我们在未来世界中,将会用什么样的肥皂?”
我神秘的笑,“天机不可泄露。”
“你可知道世上最英明的化学师是受化妆品公司聘用?”
“自然。人家肯出钱。”
“不,是女人肯付出任何代价来信取号称可以消除皱纹的面霜。”
“还不是因男人幼稚地喜欢女人有光滑的面孔?”我瞪他一眼。
他大笑。
我仍觉得我的论文无聊。
天气渐渐温暖。
一簇簇的花朵开遍树梢,美不胜收,洋女们来不及换上薄衣,冒着害肺炎之险,在chūn衫下展露其美丽之身裁。
我没有资格应景,但也剥下那件重达两公斤的厚大衣。
chūn天真令人振奋。
在网球场内,不少同学往来奔驰,展示他们的体育jīng神,我走过的时候,淡淡看一眼。
“喂!姚。”
我抬起头。是王玫。
我都几乎忘了这个人。
“你好。”我诧异的说。她仍然留在此地?还没回家?
“你也好吗?”她仍旧天真烂漫,毫无机心。
我点点头,往她身后看。
阮氏呢?她的未婚夫在什么地方?
“我与我朋友在玩。嗳,我转了校你知道吗?”
“转到什么地方?,”我一怔。
“转到商科学校。”她吐吐舌头,自己也知道不当。
我说:“从头念起?”
“是。”她笑着说。
不过是挂个名方便在这里玩,等玩够了,学费也jiāo够了,也该嫁人了。
谁会去研究一个年轻的太太是否读得一纸文凭?
我问:“阮呢?”
“哦,他没有转校。”
我放下心来。放心?我随即问自己?为什么?关我什么事?
“你不知道吧,”王小姐说:“我们很久没见面,我与阮已经分手了。”
我这次真的傻了眼。
才三个月而已。冬去chūn来,一双恋人已经分手。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样子王玫也不见得怎么样悲伤。
她先说:“阮都不理我,一天到晚温习功课,”她丢开朋友开始诉苦,“假期也不与我出去,什么都嫌贵,又忙着做这做那,闷得我不得了,我自己找伴,他还跟我闹。”
我并不方便置评。
“……后来,便闹翻了。”
这“后来”之间有故事吧。可想而知,在这段时间内,她认识了志同道合,可以付出时间与金钱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