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怕老?”
“许多女人更怕,你们尚可以去美容。”我说:“总而言之,囡囡的青chūn威胁我。”
“我答应她父母要照顾她。”
“她几岁?”
“廿二。”
“迟早要出事的。”我预言。
“会吗?”妻笑,“不过是吓退我娘家亲戚的一项籍口而已。一
“走看瞧。”
妻大笑。
当然我不会开始追求囡囡。
她所有的也不过是美丽与青chūn。
不过!
唉,我何必昧着更心说话,青chūn与美丽难道不是最最大的诱惑?
谁还在乎那么美丽的ròu体下是否藏着剔透玲珑的灵魂?
在这种cháo热的天气,自我控制份外困难。
不过我是一个苛求的人。
我爱我妻我儿!我不轻易做对他们不忠的事。
我是怎么了?我的思想怎么一下子飞得这么远,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个刚成年女孩子,何必为了她想得太多?
囡囡仿佛与孩子们有说不完的话,我则故意避开她。
可恼的是妻,无端引了这样的一个女郎入室。
如今廿二岁的女孩子比十六岁更为可怖,廿二岁已很懂事,且又成年,一切自主豁出去谁
挡得住?我又想歪了,谁为谁豁出去?
我的头痛。
天气一变就头痛。
我初恋的qíng人亦有一双大眼睛,漆黑的头发,也爱穿白裙子,家住半山的旧房子,要走五分钟石级才到她大门,每次约会,在石阶下的铁闸等,她会像只白色的蝴蝶般扑下,我以陶醉的神qíng看住她,当时在我心目中,爱qíng价至高。
后来我并没有娶她,大家十七八岁,中学毕业后都分道扬镳往英美留学。
后来又认识了大学里同学,亦是中国女,法科高材生,一件孤傲相,美丽兼书卷气,也爱穿白,我爱她若狂,她苦叫我剜出心来示众我也肯,但终于她跟人跑掉。
我心如刀割,不停的叫自己“活下去、活下去。”
后来想穿了,就在父亲的安排下结婚。
但以后看到白裙子,心中就触动。
一次失恋,足以致命。
有人问我.!“失恋是怎样的?”
开头当然是头晕、身热、寝食不安,心如汤煮,了无生念,随后……随后创伤随时间而平复,但永远带看瘀痕,再也不比以前,再也不能够做一个快乐的人。
囡囡的白裙子使我想起更多。
幸而妻从不穿白,伊的服饰永远是得体的,女xing化的,优雅的细花。
最难堪的时刻终于来临,周末,妻不在,国回来探我们,下大雨,空气里拧得上水来,我觉得义务上应当送她回去,于是拖了小儿子一起。
谁知半途中塞车,小孩在后座睡熟了,车厢内一片死寂,车窗上雾气腾腾,囡囡无聊地开始在窗上划字,开头是1234,后来便是她自己的名字,然后是我的名字……
我又紧张起来,车上没有一丝声音,只听到水拨划动,不应如此。
我与妻并没有经过热恋的阶段。
我们一起看过戏观过剧,到派对逛过两宵就结婚了,我俩未曾试过花前月下。
一次也是被困车子,原本可以乘机拥吻她,但不知后地,她端庄秀丽的脸使我下不了手。
但囡囡的面孔不一样,她的唇有点厚,线条分明,浓眉微扬,一副不羁的眼神永远带着挑战的意味,我不知她要粉碎哪些男人。
她的美是危险兼侵略xing的,而妻的美令我们一家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