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均跌坐在地上。
楼梯口转来苏成坤的声音:“是否有人接铃?”
容均答:“没有,没有人。”
她把信收好。
容均决定见一见贝茜庄逊,请这位女士不要再骚扰他们。
现在茹容均才是苏太太,既然他与她经已分手,就应该让别人好好过日子。
还有,她也该开始新生活,不应像yīn魂似缠住前头人。
是以必须要见一见。
那一夜,她一个人睡在主卧室里,整个房间洒满银光,月亮如银盘一样照耀,奇怪,如此良辰美景,容均却心事重重。
她讶异了,原来茹容均竟是一个那麽狷介的人,小小一点事,便使她郁郁寡欢,耿耿於怀。
做夫妻需三五十年相处,长期抗战,一定要互相关怀忍让,一上来就打败仗,以後怎麽办呢。
茹容均,你必须沉得住气。
第二天下午,她同苏成坤说:“我昨天看到镇上有一间蛋糕店,你替我买些回来吃。”
“我这就去。”
“还有,头发那麽长了,理一理发才回来。”
苏成神只得说:“遵命。”
他有愧於心,故此千依百顺,言听计从,容均不禁挤出一丝笑意,这倒好,以後就以这个钳挟他。
他离去没多久,就有汽车驶近的声音。
容均打开门迎客。
那一定是贝茜庄逊。
果然,下车来的是一名娇小娟秀的外国女子,粟色头发,象牙色皮肤,衣着十分得体。
她前来与容均打招呼。
容均先发制人:“庄逊女士,你何不大大方方打电话来,相信你一定还记得此处电话号码,这字条太孩子气了,请进来坐。”
对方扬扬眉毛:“苏成坤不在吗?”
“他故意避开了,好让我们女孩子谈谈,其实他结过婚的事,我们都知道。”
容均在厨房里用茶点招呼她。
忘了拿茶匙给客人,贝茜庄逊站起来,拉开其中一格抽屉,取过茶匙用,什麽东西放在什麽地方,她比容均更为清楚,这间屋子根本是她布置的。
她朝容均笑笑,似是示威。
她开始说她的故事:“我与苏成坤相识——”
容均打断她,“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无。”
贝茜讶异,“那么,你为何请我进屋?”
“因为我想同你说,让我们好好生活,忘记过去,努力将来。”
贝茜意外,“你不想知道我与苏成坤分手的原因?”
容均摆摆手,“我想赌一赌运气,请恕我信心十足,或许我与苏可以白头偕老。”
贝茜沉默了,“那么,我柱作小人了。”
“不,”容均温和地说:“你只不过想jiāo个朋友。”
贝茜哑然,“多谢你让我下台。”
两个人说得好好的,本来事qíng就可解决,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大门嘭一声推开,她俩回头一看,是苏城坤回来了。
他铁青着脸,指着前妻,“滚,滚出我的屋子!”
贝茜见到他,马上跳起来,不知怎地,顺手抄起一把切ròu刀,挡在胸前自卫。
简直可以用仇人见面,份外眼红这八个字来形容他们,为何如此不堪?
只听得苏成坤咬牙切齿骂道:“你害我还不够?如今yīn魂不息,前来纠缠,我名誉为你所毁,我财产为你所谋,你尚未心足?”
那见茜庄逊一步一步退後,尖刀护在身前,她歇斯底里叫:“那只不过是公道的赔偿!”她忽然脱下外套,伸出手臂展示给茹容均看。
容均视线落在她左臂上,不禁愣住,只见手臂上横切一道道凹凸刀疤,纠结错缠,惊心动魄,丑陋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