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许多个案,属单方面申请类,另外一半,失踪已超过五年,避不见面。
也有些甫见面就争吵厮打,公众场所,出丑不计后果。
王立光与孙丽文不杓而同的低调及理智按了他们的名誉。
他们感谢对方。
两人在张律师办公室门口话别。
立光说:“祝你前程似锦。”
丽文想一想:“我祝你快乐。”
立光忽然补一句,“我们一定可以算是朋友吧。”
丽文不想令他难过,“真的,”她模棱两可地答:“我们从来没有讲过对方一句半句坏话。”
立光笑,“你想想,有没有可能,错的都是对方?”
“当然可以,全凭当事人的智能去到什么地方。”
他们道别。
丽文正松一口气,起码十年内都不想再婚,而她有把握,在未来三年内忘记王立光这个人。
她直接回公司。
电梯在十二楼停止,两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客进来,其中一个忿忿的说:“你相不相信,他要与我做朋友,你说这是笑话不是,欺骗我,踩低我,利用我,从头到尾,没把我当人看待,没有一天负过做丈夫的责任,身在福中不知福,拿腔作势,尽qíng放肆,现在,他见我提出离婚,要同我做朋友!”
那位女士歇斯底里的笑了。
丽文不出声。
电梯在廿四楼停止,她看看手表,上班的时间已经到了。人名册
下个月就要走了。
这次是移民,不知几时回来,林延英在这个大都会生活了廿多年,小中大学均在此间毕业,又工作了好几年,自然临别依依。
她是家族最后一个成员,大姐申请她往加拿大团聚的时候,轻而易举,半年就批准了。
当时她很潇洒地说:“又没有爱人,房子是租的,工作好比jī肋,身无长物,说走就走。”
于是着手整理身外物。
到那个阶段,才发觉她拥有的实在不少,渐渐眷恋,午夜梦回,感慨良多。
父母于三年前已经赴温哥华,护照快将到手,延英每年都去探望他们一次,一留便是整个月,对那边社会不可谓不熟,她肯定自己会得习惯彼邦生活。
但她舍不得离开本家。
深夜,她犹自坐在露台上喝冰冻啤酒。
睡不着,无事可做,她取过手袋,整理内容。
时代女xing的手袋越来越重,一日延英好奇心起,秤一枰它的重量,这才发觉它重达两公斤,即接近五磅。
难怪肩膀都打侧。
幸亏现代女xing的得与失不在讨论范围之内,否则准可慨叹至天亮。
延英自手袋中取出一部通讯部,亦即是人名册,里边记录了自初中起她社jiāo网中所有的人名、电话、传真号码,以及地址。
用了许多年了,原先是一册日记部子,厚迭迭,人名并不依英文字母次序填写,胡乱在空位抄上,但因用了多年,熟悉非凡,凭下意识使可翻找。
有时懒,索xing把人家的名片用钉书机订上,以致册子越来越厚,封面几乎合不拢。
有些人名与号码因为变迁、更改,用红笔划掉的有,用黑笔打叉涂掉的亦有,整本册子,每一页都似新派书,彩色缤纷。
一年比一年更舍不得丢弃,直用了这些年。
册子角落崩坏,用胶纸糊着,像受了伤。
角落还画着若gān漫画,从此可以看到cháo流变化:开头是史诺比,后来是叮当,再跟着是加菲猫。
从少年到青年,再到成熟期,旧物保存下来的实在不多,这本日记册子,肯定会伴延英到老。
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纪念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