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不好做,所以我始终容忍着老季:总有一个人会回来,进进出出,晃眼十年八载。”
福在的眼泪终于噗地落下。
“留意一下,有可靠的人,还是嫁人的好。”
福在答:“明白。”
“这是飞机票。”
“季太太,我想乘火车。”
“啊,那可得走三天呢。”
“我想沿路看风景,了解名生。”
“小姐,那你每天必须一早一夜给我两通电话,免我挂心。”
“知道。”
“我替你办卧铺火车票,今日铁路服务也不差了,你自己好好当心,看牢行李。”
福在点头。
“你在北美有亲人吧。”
福在为季太太释疑:“人家那边什么都讲专业证书,连美容院理发师傅都得考试,去到彼岸,不过作些闲杂功夫,随云职业无分贵贱,但是有选择的话,还是做上海分行经理妥当。”
季太太放心地笑了。
福在只得一袋手提行李。
那只袋不轻,可是她虽然瘦小,双手一拉,也提了起来。
生活经验告诉她,自己提不到的东西尽量丢弃,免得累人累己。
隔了一日,刘少波给她电话。
“福在,我暂时不回来了。”
“那一定是找到优差。”
“还过得去了,著名的新加坡置地要搞好保安,我碰到若gān旧同事与旧同学,十分投机。”
福在觉得宽慰。
“福在,有空来探访我。”第二十一章
福在有点惆怅,这个年轻人帮过她许多忙,在那段时间,些少援手,一两句劝慰,对她不知有多大益处。
当下她说:“千万别失去联络。”
“绝对不会。”
电话一挂断,已经失去音讯。
少年时不明白日出日落,人来人往是自然现象,离别分手,jiāo换纪念册写得密密麻麻,后来看到那些小册子,迅速扔到垃圾桶:友(左人右齐)如果有些微成就,一定可以在报上读到他们消息,如不,也只好算数。
今日,福在已无感慨。
下午,秘书打电话给她:“周先生好像有话说。”
“我到公司来。”
“四点钟他有空。”
福在买了几盒糕点请大家吃下午茶。
周子文亲自迎出来。
他qíng绪平静得多,摊摊手,“留不住你,福在。”
福在微笑。
他说下去:“那天我到你家去,奔向大兴问罪之师,可是没说几句,忽然醉倒,不知为什么酒量愈来愈浅,我有否呕吐,可曾胡言乱语?”
福在回答:“你很乖,忽然盹着,动也不动,舒舒服服睡得香甜。”
“司机说,王小姐叫轻点抬。”
“碰着头脸就不好了。”
释心中之疑
周子文看着她,“我有无说过不应说的话?”
福在微笑:“都忘了?”
“像喝过迷魂汤似,一点记忆也无。”
福在说笑,“你什么都答应给我呢,可做得准?”
“福在,你什么都可以拿去。”
“无功不受禄。”
周子文仍然不放心,“我没有无礼吧。”
“子文,请告诉我一件事,释我心中之疑。”
周子文像是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事,他反问:“我说了,你会相信?”
“你说了,我便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