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带把我带出老远-也不说话-qiáng力的手臂渐渐在我腰间收紧-我正预备反抗-他又适可而止。
我闭上眼-希望只是魔由心生-人家无意-是我多心-快些控制邪念-但一睁开眼睛-可避不过他热qíng如火的目光。
我推开他-匆匆逃出。
竟有这种事-我悲哀的想-偏偏在婚后遇见他-怎么办好-
我问到房间-伏在chuáng上——怕自己着火燃烧崩溃。
丈夫回舱来的时候-我假装睡着。
他并没有来视察我-忙着做他的事-他总有忙不完的琐事要做-从这一角走到那一角-自这处摸到那处-不住发出恼人的声响。
他有以为每个人似他-一倒在chuáng上便睡得死实-不会惊醒。
我闭着眼-听他足足摸了四十多分钟-方才熄灯。
我心中暗暗决定-回去以后-一定要分房而睡。
一连三日都躲在房中-船到了岩里。
这是我自小向往的地方-不由我不起来。
丈夫并没有勉qiáng我-换句话说-他根本不会恳求我什么-亦不会在乎我做或不做什么.不去吗-好-你不去我去。
去-也好-跟我来-一切你自己作主-出错莫怨人。
我忽然发现一点惊人的真相-我固然没有爱过他-看样子他也从来不会爱我。
我震惊了。
人xing是卑劣的谁都会说-被爱是幸福的-现在我忽然发现我既不爱人-亦非被爱-
整段婚姻似一桩合约买卖。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是怎么结的婚-
我骇笑起来-米已成炊-到这个时候才作检讨-太迟了。
那时只想急急抓一个人-在痛苦旁惶当儿-身边有个人感觉好过些。
他又为什么要结婚-我从来没敢问他。
我抱着头苦思。
当日晚饭-我问他-"你为什么娶我-"
他顺口回答-"喜欢你呀。"
"还有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说得也是-这是最充份的理由-我怅惘的想-也许是我要求过高了。
在岩里的庙字中-我遇见邓博士与他的孩子们。
他极耐心-也极具爱心地把不良于行的孩子们一个个抱上石阶。
我在一旁-原本可以掉头走-但不知恁地-脚似被台子钉实-不能动弹。
他一转头看到我一个人握住架照相机-穿著便服-站在他身后。
丈夫嫌这一带脏-不肯落船-我落单。
他的神清至为温柔-"许久不见-"这种目光我不会在别人处得到。
丈夫不会把我当一个需要无限关往的小女人-他持众生平等论-他永远不会知道-女人都渴望被溺爱-谁会心甘qíng愿做女泰山。
我向他举起相机。
他笑-"别把我的灵魂摄进去。"
说到灵魂-这个地方气氛诡秘-处处是庙宇神像-热带植物大块叶子伸展出来-润湿碧绿-加上大红色的奇异花朵-恍惚一切都不像是真的-小时候看过一部叫象宫鸳劫的电影-对了-就是这个调调。
我放下相机-貌若矜持地走到另一角-其实心神俱乱。
这时仿佛有一个声音传进我耳朵-"今晚九时-我在西舷甲板上等你。"
我抬起头-只见他与孩子们已经走开。
那句话是他说的-我疑惑起来。
抑或是我自己的想象力-
傍晚我发起烧来。
医生很郑重问我有无吃过不洁食物。
没有。
但是他仍嘱我卧chuáng休息-多多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