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副助听机是那么袖珍小巧,”老先生说,“易于收藏。”
可晴忍不住学少屏那样搞笑,“祖父,你看,一物数用,简直超值,按这个钮是当录音机用,按那个钮可选配乐。”
秦老先生要一呆才知道孙女儿是同他开玩笑,呵呵声大笑起来。
可晴却悄悄落泪。
下午,孟少屏拎着行李搬进秦宅。
老先生看到她全副家当统共只得一只中型旅行筐,不禁恻然,爱屋及乌,不过是个年轻女子,不必太严,于是颔首说:“欢迎你。”
少屏不卑不亢地点点头。
“你在我公司领取一份薪水吧。”
“是。”
“当作是我私人助理,我不会误你前程,一样升学,将来到秦氏机构来实习。”
“是。”
老先生吁出一口气,“以后,可晴穿什么,你也穿什么,可晴吃什么,你也吃什么。”
“是。”
“希望你俩友谊长存。”
少屏不出声。
先分了一上一下,一尊一卑,然后,老人说:“希望你俩平起平坐,友谊永固。”
少屏突感乏力,在楼梯转角坐下。
被可晴出来看见,“你来了多久,怎么没人通知我,屋子太大就有这个毛病,招呼不周。”
可晴把她带到客房去安顿下来。
第二天,甄律师在秦家出现。
少屏一见他便想避开。
“孟小姐,请你留下。”
可晴意识到有事,“咦,气氛紧张。”
甄律师搓搓手,“我代表你祖父,有话同你说。”
少屏忍不住,“祖孙谈话需通过律师?”
甄律师瞪她一眼,“这件事他难以启齿。”
少屏大奇,“老先生可是要再婚?”
甄律师啼笑皆非,“少屏你别打断话题。”
可晴一颗心提了起来,“祖父有什么事?”
“可晴,我一直不敢向你披露,你祖父已经病重。”
可晴啊了一声,表面上没有怎么样,但是在该刹那,她知道,身体里某部分已经战栗、惶恐,反应到一双颤抖的手上。
连少屏也低呼“呀”。
“年纪大了,”甄律师无限感慨,“只得一个结局,即使与世无争,只是在花园游走或阅读报纸,上帝也不允许,真是残忍,这是人类的命运。”
可晴的手越抖越厉害,终于连肩膊都震动了。
“他有遗嘱,待昏迷后不可用维生器,希望自然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
可晴别转面孔。
在人世间她只得这个亲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苍茫无依的感觉来。
少屏问:“老先生患什么病?”
“肝脏有恶xing肿癌,医治已无效,可晴,少屏,他希望你们如常生活,我希望你们不要露出伤心沮丧的样子来。”
可晴答:“是,我明白。”
少屏看着好友,呵,这么一来,秦可晴就是富甲一方的女承继人了。
这时,可晴忽然抬起头来,“少屏,你说什么?”
少屏即时否认:“我没说话。”
可晴看着她,“我似听到你说我会承继财产。”
少屏一惊。
这时,甄律师说:“正是,秦老已把大部分财产拨到可晴名下,并且,既然已届二十一岁,亦毋需设立基金,可晴能自由运用财产。”
富女。
少屏艳羡。
这个世界,没有钱,没有势,谁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