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想文过饰非,“艺术有什么标准……?”
“看了令人打冷颤的画总不算是好画吧?”周永良犹自责备我。
我默不做声。
“看得出她对你很信任,”小子观察人微,“她会听你的。”
我摊摊手,“谁会对一个千金小姐的事业认真?”
“这话也不对,千金小姐也是人,我们不能因此看轻她的工作能力。”
这家伙乘机连我都批评上了,吃不消。
但他说得合qíng合理,千真万确。
我颓然坐在地上。
我不是一个好医生,亦不是一个好朋友。
“我上去看看太澄。”
“不用,随她去,不能永远的迁就她,她总归要长大的。”周永良板着面孔。
我忽然发觉这才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而我,我是个小人,而王大澄,她可遇到克星了。
“那我告辞。”我说,“你同我安慰她几句。”
他送我出门。
大澄有这么一个表哥,可算福气,如今很少有人肯说老实话,人与人之间每每虚与蛇委,认识二十年又如何,我与太澄。定华。朱雯便是个例子。
如今朱雯已获归宿,看样子另外两个也快了。
我只敢同言声说老实话,因为她听不懂。
我实在太累,也顾不得太澄伤心得什么样。第二天是我的假期,我打算载言声到处走走。第九章
刘姑娘反对我带病人走得太远。
“一小时就回来。”我说。
“不行,你不方便照顾她,今天放假,你还不出去轻松轻松。”
“好好好。”我只好把计划作罢,但没有离去的意思。
他们都以为我女朋友多,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
内心我很畏羞,来撩搭我的女人,我不敢同她出去,叫我去追人,我又不知从何处开始。
我有我的寂寞。
报上的报导,朱雯与靳志良动身到纽约结婚去了。
刘姑娘说:“朱雯是你女友中最美的吧?”
“不,言声才最美。”
“但董小姐只是你的病人。”刘姑娘说。
我替言声做一连串的检查,她身体各部分在仪表上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说:“朱雯只是我朋友。”
“青梅竹马,那时常常开着漂亮的跑车在医院大门等你。”
“我们是好朋友。”
“现在也只得相信你。”刘姑娘说。
电话铃响,刘姑娘接听说:“找你。”
是定华,她要见我。
“明早我要动手术。”
“那么现在。”
“现在我在医院。”
“你与那位董小姐在一起?”
“正是。”她是惟一不会引起妒忌的人。
“我来一下子,说几句话而已。”
“也好。”我说。
刘姑娘扁嘴,“公私不分,我考虑过,也不放心把我妹子介绍给你。”
“那是你们刘家之福。”我笑说。
我把音乐盒子上了链条,让它表演独奏。
没到十五分钟,定华就赶到。
大概是经过充分休息,她的jīng神与心qíng都比较好,一进来她便跟言声打招呼。
“你好吗?”她柔声对言声说,“我很牵挂你。”
这就是定华可爱之处,无论怎么为事业与感qíng烦恼,她始终留着一份天真,我叫这个为天良未泯。
她坐下来,见我握着言声的手,她说:“你很爱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