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愣住,"真的?"
"huáng柱石大律师就这样叫她砸得头破血流。"
清流骇笑,"他说了些什么?"
"他叫她多做运动,少发牢骚,四十年老友就那样撕破脸。"
清流低下头,过片刻才说:"船今日泊岸了。"
"记住,你是来工作的,别老挂住上岸玩耍。"
"不敢,不敢。"
半晌她提起勇气,"刘太太今年贵庚?"
珊瑚笑,"你说呢?"
"有无七十?"
"撕你的嘴,那不是变成老寿星了?"
"六十?"
"东家发粮晌给你就是了,你管她几岁。"
"是,是。"
"叫人了,还不快去小心侍候。"
老太太躺chuáng上,叫清流读报纸给她听。
先是头条新闻,再是副刊上的专栏,接着,是娱乐新闻。
在这方面,清流的聪颖表露无遗,一眼关七,先约略看过标题,值不值读呢,然后以轻快,或沉重,或感慨的口气读出。
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
清流真怕读得太好,她会令她读三五十万字一本的言qíng小说,那还不闷死人。
老太太缓缓喝茶,慢慢伸懒腰。
清流放下报纸,"我陪你散步可好?"
"我还未梳洗。"她不愿下chuáng。
"我扶你在房中走走。"
老太太似笑非笑,"你想改变我生活,抑或,想指挥我?"
"不敢,但是——"
"对你有益的事,未必有利于我,你出去。"
清流懊恼,真多此一举,应知都那么大年纪了,固执如牛,推土机都不能转移她旨意。
她出去吃早餐。
有人招呼她:"唐小姐,这里可以看得见游泳池。"
清流一抬头,意外地笑道:"你怎么无处不在?"
招呼她的正是任天生。
他迅速替她取来英式早餐。
"老太太今日jīng神好吗?"
清流笑了,她对东家任何琐事都不予置评。
有人一早出来游泳,清流看了一会儿,问:"这船上怎幺没有孩子?"
"客人多数是经济恍较有基础的退休人士,子女早已成年。"
"怪不得。"
"想听幼儿的欢笑声,那真是要到迪斯尼的大红船上去。"
清流问:"你喜欢小孩?"
"是,你呢?"
清流微笑,"可是怕没有足够能力照顾他们。"
像母亲,临终时多么不放心她,清流别转面孔。
任天生忽然轻轻问:"唐小姐,请问你几点钟下班?"
清流一时未有领会,只叹口气据实答:"我廿四小时当更,因贪图薪酬丰厚,故此心甘qíng愿。"
任天生笑了。
清流问:"你呢,工作时间可长?"
"一更八小时,今日下午二时即可休息。"
"那多好,需要受过严格训练吗?"
"公司要求颇高,但是却难不倒有心人。"
"餐厅或咖啡室可要用人?"清流盼望地问。
"唐小姐取笑了。"
"真的,我需要一份包食宿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