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绕起双手,“嘿。”无言。
他父亲说:“占姆士,你的‘马球约会’已经太频了,应告结束,切勿拖延,长痛短痛都是一痛而已。”
“说得好!”我怪声喝采,“现在我可以有更衣的机会了吗?”
因心中极端不快,我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对不起,马小姐。”老先生站起来,向我欠欠身。
占姆士送了他出去。
我站在chuáng边,也不觉悲愤,只是替自己不值,这位老先生又比惠尔逊公爵高明了,骨子里对我态度却完全一样。
我蹲下提出行李,好好地淋一个浴,收拾细软,大件无当的跳舞衣裳全部留下,换上了旧牛仔裤与T恤,而占姆士亦尚未回来。
他给的首饰全部塞进一只织锦袋中,扔在chuáng角,当我做完了这一切,占姆士还没有回来,他恐怕送他父皇送到天不吐去了。
我抓了那只轻型旅行袋就下楼。
占姆士到此刻最后关头尚未会旅店,在大堂我略作徘徊,十分彷徨。
我走向大门,有人叫我,“马小姐!”欧洲口音。我以为是占姆士,一回头,看到张陌生面孔。我狐疑。
“马小姐,”年轻而轻浮的面孔,不失英俊,“我是太阳报记者——”
“你敢按一下快门,我就功夫你。”我恐吓他。
他扬起手,“听着,马小姐,我不会做令你不快的事。”
“听着,我们可以合作,马小姐,只要你接受我独家访问——”太阳报记者说。
“你听着!”我bào喝一声,“如果你不设法令你自己在十秒种内消失,我便令你后悔一生。”
“啧啧啧,马小姐,大家出来捞世界的人——”他嬉皮笑脸。
忽然之间我的积郁如山洪bào发,我嚎啕大哭,把全身所有的力气贯注到右臂,重力出击,向他的右眼打去,他陡然不防,中了一拳,痛得怪叫,倒在地上。
我疯狂地扑过去扯下他的相机,摔到墙角,跌得稀烂,成为堆烂铁,还未泄愤,我举起脚向他踢去,嘴里骂尽了全世界的粗话:“你这个XXX狗娘养的东西,连你也来侮rǔ我,XXXXX,老娘让你得了便宜去——(此处删去三十七字)——我也不用活了。”
他被我踢了数脚,站不起来,大叫:“打人哪,来人哪,打死人了——”刚站起来又滑倒在地。
我抹了抹眼泪。
一位优雅的中年妇人鼓起掌来,“打得好打得好,是太阳报吗?大快人心。”
我看她,她有四十多岁了,一张长方脸熟悉十分,我在报上看过她的照片无数次,她正是那位著名的寡妇。
“你是——”
她微笑,“别提名字,我们没有名字。”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将我拉开,是占姆士的保镖,“马小姐,快回房间去,殿下急坏了。”
我只好在地上拾起行李,跟保镖走。
那蹩脚记者的喉咙象受伤的公jī,他在拼了老命叫:“马小姐,你会后悔,你要吃官司……啊哟——”大概那一拳还叫他痛得吃不消。
占姆士在房内,他铁青着脸。
我坐下,保镖退出。
“你打了人?”他责问我。
“又怎么样?”我反唇相讥,跷起二郎腿。
“你下楼gān什么?”占姆士又问道。
“我下楼是因为我有两条腿,我他妈的不是皇家金丝雀!”我拔直喉咙大喊。
他气结,不言语。
“我已把所有的东西还你——”
“宝琳,说再会的时间到了。”
我看着他,“哦。”就这样?
“我要回去了。”
“我明白。”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