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笑,“二小姐,你也吃点吧。”
“好,我招呼自己,你继续工作。”
走进厨房,只见一个男人比她先在那里,背着门口,正在吃香闻十里的意大利番茄ròu碎面,桌上还有一瓶红酒。
她咳嗽一声。
那人回过头来,有点诧异,“他们都到月圆会跳舞去了。”
“呵是吗?”
宁波取过一只gān净碟子,盛一大碟ròu酱面,自顾自吃将起来。
说实话,区文辞无论有什么缺点,也最少有一个优点,他知道什么是美食,经他发掘,最普通的菜式也可以叫人赞赏不已。
宁波据案大嚼。
她又老实不客气喝那瓶红酒,一边唔唔连声,表示激赏。
然后,打开冰箱,找到巧克力冰淇淋,用大碗盛着,埋头苦吃。
一句话都没有。
吃完,用湿毛巾擦一把脸,打算打道回府。
那男子叫住她,“喂,你的手袋。”
她朝他笑一笑,接过它,挂在背上。
人家问她:“你是谁?”
宁波摊摊手,“相逢何必曾相识。”忍不住打一个饱呃。
对方伸出大手笑了,“我叫孙经武。”
“你好,我名江宁波。”
“原来你就是二小姐,久仰大名,如雷灌耳,文辞一整个下午都在找你。”
宁波叹口气,“我累极了,在书房里睡着了。”
“你是惟一有工作的人,当然会疲倦。”
这句话说到宁波心坎里去,“你呢?你做不做事?”
“我放假,这次回来,为承继遗产。”
宁波又缓缓坐下来,“那多不幸。”
那孙经武叹口气,“我与家父多年不和,他一辞世,却又把童年种种一股脑儿全勾划起来,伤感得不能形容。”
“我们到客厅去说。”
宁波对这间屋子自然很熟悉,走到偏厅,自然有人斟上茶来。
这个时候,她又不那么急着要走了。
她在柔和的光线下看着孙经武高大qiáng壮的身形,忽然问:“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我可以肯定没有。”
“或者在一个偶然的场合。”
“如果我见过你,一定会记得你。”
这真是最好的恭维。
此君叫人舒服。
偏厅的长窗外是游泳池,人散了,灯还开着,映得水光粼粼。
那些人gān嘛还要去月圆会?宁波觉得这样坐着暂时不必理会下一季纺织品配额已是天底下最大乐事。
她的要求一向卑微。
宁波不舍得离去,许久许久许久,她都没有机会与异xing投机地倾谈不相gān的人与事了。
她的头发需要梳理,她的化妆早已掉尽,可是她觉得毫不相gān。
她看看表,“十一点了。”十分讶异时间过得那么快。
“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车。”
“如果时间不是太晚,你或许愿意到舍下小坐。”
宁波十分意外,“你住在哪里?”
她以为他住外国,是区文辞的客人,暂居区家。
“我就住隔壁十一号。”
“呵是区家邻居,你过来gān什么?”
那孙经武坦白笑着承认,“我天天过来吃三餐,区家的厨师首屈一指。”
宁波大笑起来。
“来,赶去看看你家。”
孙家占地更广,平房筑在山坡上,坡下是整个海港的夜景,霓虹灯闪烁生光,像撒了一地的珠宝,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