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济堂先是应了接应粮草的事,随后又道,“刚路过纱条房时遇上了夫人。”
此话一出,就见榻子上的人倏地睁开眼,“她怎么在那儿?”以为她之前就是随便说说,想不到真敢来这种地方,大着肚子还敢这么不管不顾,真是皮痒了!
“听说是大太□□排的,夫人跟樊娘子在那里帮忙缝制伤兵所用的纱条。”谢济堂回道。
只见榻子上的人一个挺身,坐直身子,摁在床沿的手指略显急切地敲击着上头的木板。
谢济堂看出了他的心思,这怕是既想见夫人,又担心这个时候让人知道了不好,因道,“夫人也怕外头人见了不好,因而不敢来林里相见,如今人正在后山的一间竹阁里,说是若将军得空,可过去一见。”
得空?他退下来就是休息来的,自然是有空,“我知道了,你先带人去长河上接应粮草。”
谢济堂领命而去,临走前跟外头的侍卫耳语两句,那侍卫听后点点头,没多会儿便也转身去了。
大约半炷香时间后,帐帘掀起,李楚从中出来,先是巡视了一圈营里,交代了一些话,然后转啊转啊,就转到了马圈前。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榛树林后头的羊肠小道上,一匹黑鬃马飞跃出,直往后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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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来到竹阁外头时,小七正帮着芳如一道收拾餐桌,听见声音后,也顾不得什么饭菜不饭菜的了,匆忙来到窗前,推开半扇窗,正好和外头马背上的人视线撞个正着,登时脸颊一热——她也不懂自己臊个什么劲儿,以前还从没被他看羞过。
李楚的表情也不大自然。
两人到不像是同房多年的夫妇,更像是刚才新婚的小夫妻一般,双方心里都纳闷这怪异的气氛,但也没说。
林妈妈见李楚进门后,小两口只隔空看着,忙寻了个借口将芳如叫出去,出门时还特意反手将竹门阖上。
“可伤到哪儿没?”小七微微上前一步,问他。
“都是皮外伤。”答话间,深深看进她的眼底,良久后,唇角微扬,并将她揽到身前,小丫头似乎终于是开窍了,对他。
“让我瞧瞧。”想看看他身上的伤口。
“都处理过了,不碍事。”依旧不放过她的眼睛,看的小七后背起了一层汗毛。
“老盯着我做什么?”嗔他一声,抬手捂住他的双眸,虽然矫情,但这却是她的真实反应——有些受不住他的眼神。
轻轻在她手心亲一下,似是非常喜欢她这么矫情害羞的样子,甚至为此耳朵发赤,也不知怎么发生的,揉了几下后,二人便没头没脸的乱亲一气。
亲着亲着,火就烧了起来,往常两人里边始终有一个是脑子清醒的,还能在适当时机把这邪火压住,如今都成了浆糊,一个热血冲头,一个听之任之,难免要做出些平常无法想象的事。
本来林妈妈是不担心的,男主人到底是个稳重的,女主人也年少老成,都不是会胡来的人,最多就是小打小闹一阵儿也就算了,哪成想他们真敢胡来!
原本她是想来送茶水的,孰知到了门口才发现里边动静不对,侧耳仔细听了听,隐约听见里头有嘤啼粗喘声,接着便是竹节的敲击声。胸中一凛,心说这可有的瞧了,夫人那肚子才四个多月,可千万别折腾出事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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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竹阁原是建来用于哨探所用,窗子一开,视野开阔,仿佛临风而立。
皎洁的月色下,凭窗远眺,蜿蜒的长河如同一条白玉带横在南天之下,闪着莹莹的白光。
小七半趴在窗台上,艳红的纱袍下,露着一段雪白的酥臂,李楚看着看着,便伸手将那手臂攥在手心里,“怎么穿了这身?”这殷红的颜色,若是让大伯母看到,一顿聆讯怕是少不了。
“好看么?”笑着问他。
他似是被她问住了,闷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过来后才换的。”她道。
“……”这么说是为了穿给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