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待我有空去临安,一定要同他喝上一杯。”应纯之同他聊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一旁傻站着的应迦月拉了过来,殷勤介绍道,“这是小女迦月,今年芳龄十七,尚未许配人家。”
应迦月:“……”
老爹,你这语气好像倾销什么库房里的滞销品一样。
好没面子啊!
秦九韶原本神情还算严肃,听到这话,憋住笑道:“伯父,我同迦月早在临安就认识了。”
“哦?”应纯之吃了一惊,左右看了看两人,“早就认识了?也好也好。”
应迦月想说些什么,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讪笑了声。
于是秦九韶打圆场道:“伯父,外头风大,有什么话不如回府再说吧。”
贾涉终于在一旁清咳了几声,瞥了瞥应纯之:“是啊,纯甫兄,你就打算让我们在城外干站着啊?”
应纯之夸张地鞠了一躬:“下官哪里敢怠慢制置使大人,快请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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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府。
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小厨房开始忙活了起来,端上来的大多都是楚州的特色菜,应迦月还未坐定,就被应纯之神神秘秘的拉了出来。
应迦月几乎是懵懵地跟着他走了一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爹,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方不答话,一直走到回廊处,应纯之才小声训道:“你看看你,穿得成什么样子?”
“啊?”
应迦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普通的浅色上襦下裙。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
应纯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了摇头道:“爹前些日子送你的首饰呢?都拿出来戴上啊,留着吃灰么?你瞧你,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穿的跟藕一样素净,那人家秦九韶能瞧得上你吗?”
应迦月黑人问号脸:“???”
她爹这是啥意思?
见女儿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应纯之索性直白道:“秦九韶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人正派,才华横溢,乃当世不可多得的俊才,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应迦月顿时眼睛一亮,抱拳道:“爹爹,英雄所见略同啊!”
应纯之严肃道:“我打算将你许配给他。”
听到这句话,应迦月简直热泪盈眶,觉得自己的人生太顺利了,还以为父亲这里是最难过的一关,然而……
先是自己强行碰瓷,再是父亲举家倒贴,碰上这一家子奇葩,秦九韶一定觉得心很累吧?
见女儿没有反对的意思,应纯之才敞亮道:“实不相瞒,爹早就找高人相过面了,这个秦九韶不简单啊。声名籍甚,百世不磨。只要他愿意,封王拜相就如探囊取物!”
应迦月颇有些嫌弃的瘪了瘪嘴,什么高人,江湖骗子才对吧,秦九韶啥时候封王拜相了?在她有限的记忆力,他好像没做过多大的官。
不过这个声名籍甚、百世不磨说的还挺准的,他的名声在后世确实大。
哪怕你再讨厌数学,你也不得不在数学书上看到这个名字……
可以说是非常痛苦了。
应纯之左右看了看,继续苦口婆心道:“你要是能嫁给他,爹这辈子也就不用操什么心了。”
应迦月扶额:“爹,你不用再劝我了。”
“怎么?”应纯之皱起眉, 以为是自己的劝说不够诚恳,仍在酝酿新的说词。
应迦月讪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这次来,应该是向你提亲的……” 饭桌上, 应纯之和贾涉多年未见, 各自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此时又正值天下动乱之际,两人聊起来简直叫一个忘乎所以。
贾涉虽然身体不好, 却也难得和挚友促膝长谈,硬是强撑着身子道:“金国内政衰弱,民愤渐起,外有蒙古鹰视狼顾, 竟还想着从我大宋补血,真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