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停下手边的工作,也不意外。
她笑着喊了声:“行,路上注意安全啊!甜点也给你备着!”
“谢谢梅姨!”祁宴咧嘴一笑。
他戴上耳机,踩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已经接近傍晚,太阳的热度没那么逼人,风吹在脸上,将祁宴的头发往后吹,露出了少年清秀的脸蛋。
他时常下水游泳,照理来说剃个板寸头才是最方便整理的。
然而他偶像包袱重,谁要动他的头发,他能马上翻脸不认人,谁来都不例外!
也因此,他头发以运动员来说,确实是略长了些。
李教练对此不知道规劝过他几次,但祁宴的成绩从来没有落下,甚至还出色得过份。
久而久之李教练便随着他去,只要仪容干净,不影响成绩,那头发长那么点,他可以网开一面。
停好自行车,祁宴到了灿阳游泳会所。
这家私人会所是霍则他老爸开的,分为选手培训用和开放给一般民众使用两个场地。
一般人可以使用西边的场地,至于东边则专门用来培训游泳队员,并不对外开放,能来的只有霍教练旗下的学生。
霍教练严格归严格,可就指导的专业性而言,可说是业内数一数二。
原本祁宴在学校里的游泳馆就能练习,可一想到霍则可能会为了找李教练出现在那里,祁宴就宁可跑远一点,也不愿意跟霍则打照面。
虽然李教授笃定霍则会参加比赛,但祁宴认为,大约有百分之九十点九九九的机率,霍则会回绝掉。
想到那狗逼,祁宴撇了撇嘴。
两人同桌的第一天,霍则每节下课都跑得不见人影,直到快上课才回来。
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撑着脸无聊转笔玩,总是忍不住回想起他跟霍则的过去。
说起来他跟霍则认识这么多年,自打上了高中开始,霍则的情绪就越来越不稳定。
明明以前他不是那副样子的。
祁宴拧起眉头。
难道真跟冯大发讲的那样,是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不痛快?
但这个假设也被他推翻。
某节下课,祁宴去了趟洗手间,便知道每节下课霍则都去了哪里。
他停下脚步,看着洗手台前站着的人背影。
那人大早上的,却捧着水往自己脸上泼,宛如那些上课打瞌睡,被老师喊着出去洗把脸的那些学生。
祁宴不得不承认,霍则长得很好看。
他的肩膀很宽,骨骼已经长开,弯下身子时整个上衣绷紧,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背肌。
人人都说霍则瘦,可和他一起游过泳的祁宴知道,他藏在衣服底下那看似纤瘦的身体,其实锻炼得恰到好处。
霍则关掉水龙头,抹去脸上的水珠,睁开眼,从镜子里看见祁宴。
他手上动作停顿下来,祁宴想了想,不死心地走上前去,叫了他的名字。
“霍则。”
霍则半垂着眼,掩饰住自己动摇的眼神。
大概从升上高中那会儿,打从他自己刻意回避起对方后,祁宴就再也没叫过他的名字。
睽违一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熟悉的语调。
霍则颇有些恍惚。
“什么事?”他淡淡问道。
祁宴本来是想无视他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才是被针对的那人,可霍则的背影看着却总是透着一股委屈。
他怀疑自己视力真的出问题了,鬼使神差又靠近这个他发誓不会再主动亲近的人。
可怎么想都意难平啊。
他们曾经感情那么要好过,还是合作无间的队友,是朋友,更是伙伴。
过去十几年都形影不离,他甚至以为两个人会一直这么要好下去。
孰料霍则这狗逼,闹起性子来不理人就真的不理,这都一年了,他们两人这一年的对话,加起来都比他们过去一天当中说的话要来得少,说出来谁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