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饲养日记_作者:捣药的(95)

2020-12-04 捣药的

库鲁突然一哆嗦,唰的从床上跳到了地上,远离了诱惑的源头。

“小龙。”夏茨迷茫地望过来,“你怎么走了……过来一点……好不好……”

那软绵绵的音调,特意上扬的尾声,分明含有表演的成分,但一想到这样的人,是专门对自己展现出求欢般的姿态,库鲁就觉得快要爆炸了。

冷水,冷水。

库鲁冲去卫浴室,足足过了五分钟才出来,表情充满庆幸。

现在该对付一下他的人类了。库鲁移动去床边,意外地发现夏茨已经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胸膛上,却睡得并不安详,一阵又一阵地颤抖。仔细听,那嘴里似乎还叨念着什么。

库鲁凑了过去,疑惑地竖起耳朵。

“……霍……霍尔……你值得的……只有……”

好像在说梦话。然而,库鲁并不能分辨出梦境的场合。

“死亡!”伴随着这声厉喝,夏茨突然尖叫起来,“啊啊啊!”

库鲁先是一惊,然后看到夏茨睁开眼,大口急促喘息。冷汗浮现在苍白的额头上,冲散了醉酒的红晕。夏茨看起来很清醒,很害怕,很快就开始全身发抖,不仅仅是手掌。

看来刚才的噩梦真的把他吓到了。

库鲁将这个体质孱弱的青年揽到臂膀间,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深呼吸,夏茨,这里有我。”

这个怀抱坚实而温暖,莹绿的双眼游移了片刻,终是固定在面前的男人上。

“咕噜。”夏茨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感觉不太舒服。发生……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你喝多了,弄到现在这么晚。”库鲁说,“刚才你睡了一会,结果被噩梦吓到了,念叨着霍尔什么的,不过别怕,现在你可以接着睡。我有办法让你休息得安稳。”

库鲁的言语意在安抚他,但是夏茨的注意力全被两个字吸引。

“霍尔?我梦到他了吗?”夏茨喃喃,“我怎么不记得了。”

“怎么了,霍尔是你认识的人吗?”库鲁敏锐地问道,脑海中闪过一些讨厌的假设。

“嗯。算是吧。霍尔是我的父亲,但他从来没有给过我……算了,我不想讨论他,也不想回忆起这个梦了,反正肯定很糟糕。”夏茨赖在坚实的臂弯里,抱怨性地说道,“瞧你害得我,头又开始痛了。”

确定是他害得,而不是自己造孽么?库鲁无言以对,单手揉捏起夏茨的额头,替他缓和些许,又趁着夏茨现在稍显清醒,打探道,“你平常不喝酒的吧,怎么今天就如此放纵?”

夏茨立马就弹了起来,“我放纵?那是你没看到她喝得有多厉害,一个人干掉一瓶半!”

“她?”

“我们的新女皇。”夏茨嘟囔着,像觉得差点什么,重新躺回库鲁的怀里,示意他继续给自己按摩,“那个可怜的女孩……现在都六神无主了……”

库鲁不敢说一个刚登基就动手肃清老臣的女皇可怜。不过他无意谈论,也不在乎这些。

只要她不碰他的人就行。他会确保自己缺席的时候,依旧能隐秘地监控着夏茨的情况。

“不难受了就睡吧。”库鲁摸了摸夏茨的头发,“有件事…算了,还是等你醒了再说。”

“什么事?”夏茨揪住他的袖子,“现在就说。”

“好吧。”库鲁说,“我要走了。”

那天晚上,夏茨睡得极沉,而且拜那半瓶酒所赐,被动翘掉了第二天的练习,还是有人从窗外喊他,才将他惊醒过来。这时室内除了他,已经空无一人,桌上放着冷掉的燕麦粥,旁边还有一盘切好的水果,似乎也放了很久。

刚起床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晕眩,夏茨走到桌边,毫无知觉地尝了一口粥,然后才发现旁边的盘子压着一张纸条,他抽出来一看,开头省略了信件的问候:

我要走了。昨晚已经跟你讲过了一遍,但你听了不到半分钟,就呼呼昏睡过去。我也只好按下,留到此时再表。

首先要弄清楚,我并不想离开,可是我作为搜寻者的任务仍未完成。我的同胞,我的子民,全都不知所踪。而当我得知噩耗,赶到德拉隆时,面对的只有一颗死寂的星球。

一切都像在进行中。水龙头哗啦地淌水,街头的荧幕宣传着最新预告片,家畜满地乱跑,风儿不断呼啸。可我唯独没看见一头龙。整个城市的居民都消失不见了。

我绝望地四处寻找,也曾求助于星际调查部门和特殊行动组织,无一例外没有收获任何结果。他们叫我等。他们需要时间。但我比他们更需要时间。

最后我决定亲自调查,就从这个世界开始。或许龙的旧敌与此有关,我不知道,但很幸运的是,我知道如何找到昔日的庇护者寻求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