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你现在能想到最幸福的事情了,于是你睡着了,睡着在对未来的期待之中。
尽管未来一向都是不尽如人意的。
第9章 8
裴适在一片阳光中醒来。
苏军的案子在她努力搜集到他们一家人的信息后便开始停滞。即使裴适很难理解如果苏望生一直还活着,那么她必定会留下一些可以追查的信息。
可是她的确一无所获。
法医在苏军那具被水泥包裹了十几年的尸骨上并没有收集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在水泥包裹的碱性环境作用下,通常被包裹的尸体所形成的尸蜡可以保留勒痕、骨折等生前损伤痕迹。只是苏军的尸骨已经被保留得太久,房屋拆迁时钩机的暴力拆卸使得原本包裹住尸骨的水泥块也并不完整。
“从对苏军的尸骨检验来看,他没有骨折,颈骨也很完整。没有遭受过暴力对待。虽然人总不能是自己爬进水泥堆里的,可是现在这样的检查状况,我甚至无法得出他是意外死亡还是自然死亡的结论。”
裴适想起法医说的话。苏军被埋在水泥堆里的时候一定已经死了,可怎么死的?是谋杀?还是诸如心梗、脑梗这样的情况造成了意外死亡后被埋进去的。现在仍然不得而知。
不过如果是自然死亡,那么自然不需要藏匿尸体,更何况是水泥埋尸这种丝毫不顾及死者尊严的方式。
所以将苏军埋尸于水泥中的人,也应该是杀害苏军的凶手,这才更符合逻辑推论。
刑案组的新案子不断,齐龄和她已经接到了新的案子。
那是一个四十岁的女性凶手,用一个装满了啤酒的玻璃酒瓶将丈夫殴打致死的案子。案情清晰,新鲜的凶手和受害人就在眼前。于是齐龄和她也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新的案子上。
今天是裴适的父亲裴世铭一年一次身体检查的日子,裴适提前请好了假陪父亲来到体检中心。父亲由护士带去体检之后,裴适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坐着坐着睡着了。
从朦胧中醒来大约早上十点的时间了。
窗外的太阳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风吹起透明的窗纱展示着风的形状。今天是工作日,休息室里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个人,安静得很。
裴适恍惚间想起自己在学校的日子,她想起自己在高中时的确有过喜欢的人。尽管在那时两人并没有真正在一起,可是那些暧昧的,莫名的情愫是新奇而有趣的。
比起她成年后曾经与几个男生一起的经历,高中的那段感情分明显得有些太简单、太不实际。然而她就是不能否认,那段感情是她不会遗忘而且时常回味的。
因为简单、纯粹所以特别。
她不由得又想起来苏望生。
按现在的心理医生的话来说,苏望生的原生家庭决定了她一定是一个缺乏安全感,也希望有人能爱她的人。可按照许沛德的话,虽然苏望生对他分开的决定是失望的,但苏望生并没有立刻主动挽留他。
甚至在分开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联系过许沛德。
苏望生对这段感情的结束,仿佛是洒脱的。
裴适想不懂,大部分人对初恋都是执着的。因为那意味这这份感情总有一点特别。在0年代那个恋爱就代表着接下来即将是婚姻的时代,更与众不同。
她总觉得苏望生对待这段感情应该没有那么洒脱才是。明明和许沛德两人是情投意合的,只要许沛德的母亲能同意,苏望生期待的家庭温暖就近在眼前了。
“裴先生你的体检报告大概三天以后就可以拿到了。”护士的声音将裴适勾回现实。
裴世铭正笑着朝她走来,父亲捶一捶自己的后背,像是在体检中心待得太久了整个人都略显疲倦。裴适立刻走上前,带着父亲上酒楼喝茶去了。
竖日,齐龄和裴适一起去到拘留着女犯人的拘留所。因为案情清晰,证据充足,加之女犯人并没有逃逸行为,所有一早就关在拘留所里了。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他。”齐龄对着隔着一道铁栅栏被关在里面的女犯人问道。
女犯人姓杨,叫穗子。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穿着囚衣坐在里面,头始终低垂着,眼镜垂向地面。
杨穗子没有说话,头还是一直垂着。
裴适继续翻着手上的档案,里面是杨穗子被拘留后做的一份简单的体检报告。照片中的杨穗子神色冷漠,档案中记录着她的身体不同部位都有被钝器或是长条型物体击打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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