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不好意思。”你看着她的眼睛,用尽量轻柔的声音对她说:“姐姐养的猫走丢了,你有听过猫叫吗?”
情急之下,你为自己打造了一个拙劣的谎言。
门缝里的女孩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里带着渴望。
“那可以帮我留意一下吗,是一直三色的花猫,我过两天再来问问你可以吗?”
女孩点了点头。
然后门关上了。
门里门外又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门后关着嗜血的恶魔。
你想起水泥里喑哑的尸骨,你开始觉得那是他罪有应得。
里面不再发出噗溜的声音,似乎是在等待你的离开。
报警和踹开门警告里面的男人不要再行凶这两个行为都被你在瞬间中否决。
警察从来管不了这些,他们称作‘’家庭纠纷“”。
一个男人在对一个女人施暴,只要他们之间结了婚,那么这就不是故意伤害而是家庭纠纷。
仿佛女人在婚前婚后并不拥有同样的权利。
又或许那些本该属于女人的权利,只要结婚了就被转移到她的丈夫身上。
至于踹开门,警告那个男人不要再行凶,即使苏望生得到了一时的胜利。
那个男人失去的面子终究化成伤害,再次降临在母女身上。
呼。
呼。
你深呼吸,将所有愤怒压回奔腾的血液中。
田阿姨用了多久才将你和母亲从半人手中拯救出来的?
好像是半年的时间,你也允许自己用半年的时间去做这件事。
你用尽力气将自己的脚从门口挪开,捏紧着拳头一步步往楼下走。
半年是180天,但是活在那样的地狱里,度日如年。
你和母亲撑过来了,她们并不一定可以。
你的眼角又开始渗出泪来,走回家里的每一步,你都害怕会再一次听见那些像噩梦一样的噗溜声。
只是那声音再没响起过,不知是风声太大,还是男人已经停了手。
你站在阳台看着刚才那扇窗,幽暗的黄光似乎已经完全暗下来。
你将椅子搬到阳台,盯着那扇窗户,直到眼睛酸涩了你也不愿意闭上双眼。
跪在墙角一身淤青的女人,在床上紧紧抱着自己,闭上眼佯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女孩。
被油污熏黑的墙,脏污的地板和被报纸塞住缝隙,一年都开不了几次的窗。
半人从水泥块里深处手,还是当年的样子,指甲缝都是被烟熏黄的颜色。
他要伸手把你也拉到漆黑的水泥块里去,不死不休。
你从梦里惊醒过来,整个人摔在水泥地上,一阵剧痛。
那扇窗还是暗的,“噗溜”声没有再响起。
你对那水泥块的惊惧到底源于什么?
源于里面是腐烂的尸骨?
还是源于你的母亲和田阿姨都不是你印象中那样道德高尚决不伤人的人?
他早就该死了。
他第一次打你母亲的那一刻就该死的。
像你现在这样,活得卑微无助又落落寡欢的人从来都应该是他那样不知善恶的人。
恨意战胜了恐惧。
你现在对面屋子里的男人将多年前已经淡化的恨意重新注入了你的骨血。
而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无论从力量和能力都不如他的人。
这次你的母亲在千里之外,再也没有人可以欺压她。
你一个人住在这偌大的屋子里守着田阿姨的骨灰。
是时候轮到你举起刀去屠杀恶人,血或许会溅你一身,但有两个人的灵魂会得到释放。
一如多年前的你和母亲。
第34章 33
一旦一个人活得机会可以实现内心深处的自我,那么黑暗和痛苦便是可以忍受的。
摔倒在水泥地上的你扶着自己剧痛的手肘,头脑清醒,晨曦染白了天际,明亮的月渐渐隐没。
不知不觉间你丢失的半边魂魄已经重新回到了身体,你已经准备好再次出发。
你破天荒的到楼下的公共电话亭里打电话给小卖部的老板娘,说自己不小心摔伤了手要休息三天。
因为你这几个月的勤勉,老板娘没有太多怀疑,客气的让你好好休息。
踏着晨光,你走到昨天那户人家住的楼房对面。一大早的,对面早餐铺已经开门了,一笼一笼的蒸包子和饺子散发着热气。
你买了一袋饺子和一杯豆浆,静静站在早餐铺旁边看着那栋楼唯一的出入口。
昨天的小女孩大约只有十岁。按照你在小卖部干了几个月活的经验来看,小学都是早上七点半就响铃准备早读,八点十分开始上第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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