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仔细琢磨着这番话，郑姐给自己的出路说得挺明白的，但是她拿不定主意。
“唉，我待的这个行业挺好的，我还不舍得走，毕竟是高新企业嘛，自动驾驶说出去多体面。”
“体面不体面，那是由时代来决定的，搁前几年那肯定是金融和房地产体面，大家都一猛子扎进去想要创造财富奇迹，可是现在不也是没落了？没有永远的风口。说实话，你只是沾了个行业的光，你在你们公司，我感觉也没什么上升空间和学习机会啊？自动驾驶的风停下来之后，你能停在哪呢？你的工作经验就局限于领导给你安排的招聘工作，你也没办法拓展其他能力，你留在那儿就图一个自动驾驶的名，我感觉没必要。你要分清楚哪些是你真正具备的能力、哪些是平台赋予你的能力，哪些是你真正拥有的价值、哪些是溢价，离开了这个体面，你还能不能凭真本事换来那么多钱，关键是你在这儿能不能学到真本事呢？”
“那我现在咋办呢？我去斗HRD吗？我前几天借着孙男宠性骚扰的芳芳姐的事情，我也对他们施行报复了，我引导大家对女领导和孙男宠的关系进行猜测，小小报复了一下，可是过后，我就很难受，总觉得自己这样引导谣言跟开黄腔的人没啥区别。”
“是啊，在我看来，你劲儿使错了。我能感觉到你很愤怒了，你很愤怒他们厌女，但是你的愤怒没有转化成刀哇，你的愤怒不够锋利。你光靠舆论战对一个有靠山的人能有什么影响呢？最后还陷入了自责，又把自己搞得拧巴内耗了。是我的话，在职场上，我们就专业点，就吵专业能力的问题，你领导是集团派来的话，那你直接说她无能，好像也没啥用，毕竟你这个小员工对什么是对公司有用的HRD的定义估计跟老板和集团的定义不一样，你得去从下面打击她，侧面显示她无能。她招来的那个男宠，她想用男宠当鞭子测你的服从性，那个男宠刚好又漏洞百出，你就去专门攻击这个男宠哇，你不要攻击你领导，你就攻击这个男宠，让大家知道男宠无能，一个HRD连招人事的眼光都不准，那岂不是她的弱点？但是明面上你又没直接攻击她，你还可以装好人，对吧？”
“你说得有道理，我得好好想想。唉，其实，这个男宠来了之后，我老是在反省我自己，我总有一种丢出去的回旋镖重新扎到自己身上的感觉，意识到谨慎招人多么重要。我之前做招聘，只在意KPI是否完成，会忽略对招人质量的把控。比如我前一段时间招了个C公司裁员的系统，这个瘌蛤蟆，就跟孙男宠一样，只会巴结、没有真材实料，给开发人员带来好多痛苦，很多人找我投诉他，唉，我现在就活该遇上孙男宠这样的狗东西。”
天晴脑子里想着章志强拉着开发每天不断地开无效的会议，还建议开发伪造报告给客户，越想越觉得自己挺活该遇上孙男宠来折磨自己的。
“哈哈，我说你最近下班之后也没啥活力了，愁眉苦脸的，你韩国追星刚回来那段时间挺有活力的，现在都内耗成小苦瓜了。哎呀，你也别自责太多，这种人能被选中，入职后还能爬到高位，说明你们公司高层品味不行，他们只会重用这样的部下，决定权都在领导层手上，你别太内耗啦。”
“可是毕竟是我推上去的简历，我还是有责任的，我也想为受气的员工发声，真想告到老板那里去！”
“成熟点，你替人家发声，你操什么心，他们真受不了的话，就自己发声啊，什么都需要你代劳？你告到老板那里又能怎么样呢？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先把自己部门的烂摊子捋清楚吧。都是成年人了，受气的员工觉得不舒服的话，就斗癞蛤蟆呀，要不然就走哇，又不是没有脚，又不是没有嘴，说不定癞蛤蟆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啥。”
“那些开发，之前A项目加班出差到那种程度他们都在，我之前不是给你看过我们公司离职员工的小作文嘛，里面领导们用那么拙劣的PUA话术说他们，他们为什么还不离职啊？我很不理解，包括癞蛤蟆这种同事那么恶心人，还要忍受秃瓢的操控，他们为啥不跑啊？他们都是高学历的，不比我脑子清楚吗，为啥不跑呢？”
“哦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们那个小作文，哈哈。其实吧，高学历的人，一般都困于优绩主义，都是自我驯服能力高的人，更容易被PUA控制。还没跑吧，要不然就是被困进去了，也跟你一样内耗反省呢，找不到路了；要不然就是真没本事，没办法，出去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现在这个大环境，换工作的隐形成本可太高了，你不是说你们车圈都这样，那换去其他公司也没啥差别的话，他们就继续留下来耗着呗，反正自己也没真本事。真有本事又清醒的，肯定早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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