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行至未尽_作者:风暴栀子(36)

2019-04-11 风暴栀子

  那是他对于“幸福”最鲜明的一个记忆。

  然后画面一转,变成了樱和自己在婚礼上的场景。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让手中捧花也黯然失色。

  这样的她,用一种近乎于虔诚的痴迷目光望过来,翠眼带泪,含情脉脉:“佐助,你是知道的,我会一辈子爱你,永远永远不再放开你的手。”

  那时从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感动,或许也可以称作是“幸福”吧。

  然而,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份感动在下个片刻到来之时就突然消失。

  那些含在她眼中的泪珠,确实让他的心微微一紧,但还没有真正滴落在他心上,就已经蒸发无痕,连一丝盐分都没有留下。

  他确实曾有过对家庭的向往,对幸福的希冀。父母相偕相伴的背影,落在他眼中,像是凝固成一件神秘而又美丽的剔透水晶。但这块水晶终于被摔碎了,摔成修补不来的碎片。

  无法甘心,无法屈服,他恨,他当然恨!他的恨不仅煎熬着灵魂,甚至最终成为了灵魂自身。恨的却不只是自己温柔而残忍的兄长,更是这嘲笑着强迫他甘心和屈服的命运。

  无法甘心,无法屈服!可是,为了一个人,他终究屈服了。向着那橙毛家伙所珍爱的村子和世界一起。

  而就在屈服的那一瞬间,便有什么东西无声死亡。

  作为象征,他接受了樱,接受了这个全世界都异口同声要求他必须爱的女人。樱是木叶套在宇智波家颈上的鞍辔,樱是樱自己送出的,一份已经指定好报答的贵重礼物。而不论是鞍辔还是礼物,他只有收下。这对她并不公平,但他别无选择,也懒于选择。

  这重新拼凑粘好的生活,再也不曾神秘和美丽,除却散落其中的偶尔明亮外,只剩下丑陋、平庸、漫长,以及索然无味。

  直到……直到——

  男人感觉胸口微微一痛,猛地张开双眼。

  眼前是莎拉娜探着身子,要把毛毯盖在他身上。她似乎没想到父亲会醒过来,这时动作立刻僵硬了,一双黑眸子有些惊愕地瞬了瞬,然后把毯子向他身上一丢,倔强地撇开了视线。

  车轮辘辘,车厢有轻微的颠簸。佐助望着女儿,和她镜片后有些疏远又有些赌气的眼睛,忽然发现,她已经长得很大了,竟然已经十六岁了。

  男人像是第一次真正发现这个事实一般,忍不住仔细端详她,心中莫名感叹。虽是黑发黑眼,但轮廓模样却与年轻时的樱像极。他想,不知不觉,竟已过去这么多年了。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莎拉娜别扭地向他瞟了一眼,小声问:“我……我有哪里很奇怪吗?”

  佐助当夜便同意离开木叶,使她对雏田之事多少放下了介怀,又心知自己摔死了父亲的小鸟,此刻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佐助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藏着许多的话,但最终只是说:“你早些睡吧。身为忍者,要懂得保存体力。”

  “我们的小忍者,怎么还不睡啊?”

  鸣人打着哈欠从书房走出来,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工作,不得不去厨房弄点咖啡喝。路过客厅时,却看到女儿日葵坐在沙发上看窗外的月,便这样笑着问道。

  已经深夜了,女孩还却连一点困倦的样子也没有,这时转过头来,正对上父亲狂打呵欠的脸,不禁微笑:“爸爸才是,厉害的大忍者就可以不睡觉了吗?”

  鸣人装作生气的样子,嗷一声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大手揉着女儿温热的发顶:“我这大忍者熬夜,就是为了能让你们这些小家伙能一觉睡到天亮啊!”

  日葵在他怀里嘻嘻地笑,扭着身子,最后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宽宽大大又很暖和的怀里:“我还不困嘛,而且,想到爸爸和我在一个房子里面,我就很高兴,高兴得都精神啦。”

  “小借口精!”鸣人把下巴搁在她头顶,揽着她笑道。

  父亲的下巴上冒着胡茬,这时候扎扎的有些痒,日葵却觉得心满意足,小手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从小,鸣人对她来说就很陌生。哥哥抱怨着自己上学后就受冷落了,但她其实连上学前的日子也没有父亲陪伴。

  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和父亲见面,时常在他怀里撒娇,在过去简直是像奢望一般的事。

  眼睛忍不住去望窗外的月勾,她忽然像是感叹似的说:“爸爸,为什么变了呢,以前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对日葵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