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瓦修跟他一样还待在车上,天天杞人忧天地想自己的妹妹会遭遇什么。跟瓦修混熟了他自然会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的身世说出去,阿尔弗雷德现在知道他小时候被常人父母卖了,在常人的实验室里认识了异人妹妹艾丽卡,他们后来又一起被卖回了“企鹅人”手上,那帮戴面具的坏.蛋专门干这种肮脏勾当,到处抓、运、贩异人,他们是各个实验室之间相连的渠道,不同实验室的异人实验体甚至可能通过他们相互流转、循环利用,简直把活生生的人当作可交易的货物。
瓦修给阿尔弗雷德分析说,进了实验室的异人不出意外会待个两年,如果他能在两年之内想办法脱离控制在萨克拉门托附近展开搜索还是有可能找回他兄弟的,但这无异于痴人说梦。阿尔弗雷德耸耸肩表示这可说不准,然后询问“意外”是什么。
瓦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如果你兄弟是很强的能力者就糟糕了,普通异人也就每天抽血体检吃药什么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身体很不舒服。但是那些人……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不跟我们在一起,他们每天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不是好事,我有一次体检时听到了,他们那边的实验室传来很大的惨叫声,听着感觉肯定是非同一般的疼痛……从那里调到我们这边的人大都会变得疯疯癫癫,天晓得他们被.干了什么。”阿尔弗雷德眯起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为什么会被调到你们那里?”阿尔弗雷德问了个刁钻的问题。瓦修略微思考一下便给出了直白的答案:“他们的能力变弱了,没有利用价值了。”阿尔弗雷德只听说过能力变强的事例,比如弗朗西斯,但是变弱还前所未闻……不,力量变弱其实还是可能发生的不是吗?因为马修的力量就变得越来越衰弱了,以九岁那年为分水岭,同时他的精神状况也越来越健康。可是心灵这种东西是极其脆弱的,最后一道堤防崩溃了,洪水就会泄堤而出。
阿尔弗雷德敲了敲货车壁,声音清脆,当初在从洛杉矶前往萨克拉门托的路上,他就是注意到那列诡异的货车队车厢里传出这种声音,现在想来里面的人可能是在求救。然而王耀对他们说了谎,大概这本就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事,直到他们成为当事人。阿尔弗雷德初步判断从货车里逃出是不大可能的,且不说“企鹅人”们全副武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搞不好就迷失在野外了,更加危险,所以只能忍耐到所谓的“实验室”。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逃跑机会竟来得如此巧合。
“费里,起床了,都中午了。”路德维希熟稔地推门而入,意外地发现懒散的费里西安诺竟没有赖在床上,而是独自盘腿坐在窗边的藤椅上往外眺望。被磨花的木地板踩上去嘎吱作响,年代感十足,但是被路德维希清洁得一尘不染,墙角摆着一盆绿油油的小棕榈树,房间内朝窗的墙壁漆成清爽的天蓝色,白色的窗纱在海风的抚动下翩翩起舞,路德维希把午餐盘子放在小茶几上,上前坐到费里西安诺的对面,费里西安诺顺势伸手一指,指向空旷的空无一人的海岸道:“你看。”
长长的栈桥尽头站立着一道人影,鱼竿和鱼篓还摆在地上。本田菊一时兴起,在练习舞蹈。费里西安诺捧着热咖啡喝了一口,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虽然这样的生活也很美好,不过真希望菊能回家啊。”路德维希默默点头,打开录音机,舒缓的交响乐充斥整个房间,费里西安诺就在惬意的环境中享用他的午餐——路德维希做的土豆泥。费里西安诺表示虽然知道路德维希只会做土豆泥,但还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吃到他做的其他料理。路德维希回复说费里西安诺身为准厨师应该教他料理,一言为定。
“真的好久不见大家了,不知道大家过得还好吗……”“邮件里说很好,应该没问题吧。比起这个,那边发来的新指示是继续前进,我们今天下午就收拾东西走吧。”“哎——?下午不应该用来睡午觉吗?”“睡车上。”费里西安诺不满地往桌上一趴,等路德维希一说给车椅安了新靠枕,他又立马乐开了花。费里西安诺一贯如此,看起来吊儿郎当整天傻乐的,其实比谁都更心思细腻,只要他保持笑容,他身旁的人总能振作起来,正因为如此路德维希才要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