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讯问着实精彩,阿岚听得心中暗暗叫好,简直要拍起手来。那柳洪哪里想到自己言语之间漏了马脚,这会儿被包公一吓,顿时连连叩头:“大人息怒,息怒。小老儿原也不知是谁杀了绣红,只是死尸旁边落下一把扇子,却是颜生的名款,因此才知道是颜生所害。”
包公不由微微一怔,未曾料到还有扇子一事。阿岚也是吃了一惊,她心中立刻猜测:若是杀人者心慌意乱,匆忙之间遗落扇子,那倒也还说得过去。莫非颜查散正是因为证据确凿、无从抵赖,方才干脆认罪的吗?
正皱眉思索间,衙差上前回道:“乳母田氏传到。”
包公便吩咐将柳洪带下去,即将田氏带上堂来。后者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直吓得抖若筛糠。包公便缓和了声音,问道:“你就是柳金蝉的乳母吗?”
“婆……婆子便是。”田氏颤声回答。
包公略一思忖,以同样的问题问道:“丫鬟绣红为何而死?从实说来。”
“回、回大人,这事儿实在是说来话长。”田氏抹了把汗,“我家小姐自幼许配给了颜家姑爷,前一阵子,颜姑爷便前来投奔,想在我家府上温书备考,在准备与我家小姐完婚。”
包公听这与柳洪证词前后吻合,便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不要急。”
“是。”田氏连连点头,也不敢有半点隐瞒,便道,“本来这是一桩好事,可谁知婆子无意中听到我家员外与安人私下商议,要害颜生。婆子便自作主张与小姐商议,莫若赠他些银两,叫他赶快离开为妙。给颜生送去字帖儿约下时间,小姐却又胆怯,便打发了绣红去。谁知颜姑爷得了财物,不知何故竟将绣红掐死了。偏偏的又落下一把扇子连那个字帖儿。我家员外见了,气得不得了,当即便把颜姑爷送了县了。”
阿岚听了田氏的证词,微微皱起眉来,心道:这可是人证物证俱全了,也不知雨墨敢为他家主子伸冤,是不是还留有什么后手。
而包公听罢,心中也已有定夺,当即便令左右将雨墨带上来。只见包公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好你个大胆的雨墨,小小年纪竟敢欺瞒本府,该当何罪?”
“小人句句是实话,焉敢蒙混青天大人。”雨墨赶忙向上叩头。
包公一声断喝:“胡说!你说你主人未曾离开书房,他的扇子为何又在内角门以外呢?讲!”
阿岚也连忙竖起耳朵,听雨墨如何分辨。
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PS:案情至此将会与原著有很大出入,敬请期待
第76章 僵局(上)
只听雨墨不慌不忙地叩了个头,恭敬回答道:“大人若问扇子,其中尚还有个情节。只因柳洪柳员外有个内侄,名叫冯君衡,乃是现冯氏安人的侄儿。前日里他与我家主子谈诗、对对子,后来又要了我家主人的扇子瞧,却把自己的扇子给我主人,求着题字。我家主人初时不肯,他便把我主人的扇子夺去,说写得了他的,再将扇子还与我主人。”
阿岚恍然,心中连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便说得通了。感情是那冯君衡杀人嫁祸,颜查散是被冤枉的。只是颜查散他好端端为何要认罪呢?”
而公堂上,雨墨说完之后又怕包公仍旧存疑,便又补充道:“大人若是不信,打发人将冯君衡的那把扇子取来便可,现在仍在花园书斋的笔筒内插着。小人断不敢撒谎。”
包公方才听罢雨墨之言,心中便已有了分寸。他当即命人连夜去书斋将扇子取回,并出签捉拿冯君衡到案。
公堂外,阿岚却微微蹙起眉,担忧此事恐怕不会那般简单——若当真是冯君衡嫁祸与颜生,但凡他是个思虑周到的人,只怕就会销毁证据。颜查散与雨墨这段时间都不在柳洪府上,冯君衡若是想趁人不备偷偷取回扇子,只怕易如反掌。若是雨墨所说夺扇一事除了他主仆二人再无认证,只怕会被冯君衡反咬一口,诬赖他主仆二人串供栽赃。
到时,也不知雨墨与颜查散如何分辨。
阿岚正忧心思虑着,忽听外面衙差禀报,说祥符县已经将人犯颜查散解到。包公便叫将田氏带下去,又吩咐雨墨跪在一边。他先将颜查散的供状看了一遍,已然看出破绽,不由心中暗暗叹气。一拍惊堂木,包公便叫带颜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