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最近这桩案子,展昭不得不从已经所剩不多的药瓶中在匀出一部分作为工作所需。他有一种这样的麻烦已经渐渐成为习惯的危机感,变成猫给他带来的实质性的困扰虽然没有减少,但是心理上的抵触已经在逐渐减弱。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展昭并不想做一只猫,他还是比较喜欢做人。
然而按照尘因的说辞,如果没有一个女人爱他爱得刻骨铭心的话,这种变成猫的诅咒是不可能消除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凑齐那几样东西,然后去找尘因。展昭想着,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摸出了那颗“苦果”。
不知是不是错觉,展昭觉得这颗苦果似乎比之前看上去要大,颜色变得更浅了些。他微微皱起眉,将果子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这颗果子应当不是什么寻常东西,不然尘因也不会让他费劲千辛万苦摘来。然而就和痴心泉的泉水一样,展昭看不出这个东西有任何特别之处。
忽然,一阵衣袂风声凌空响起。展昭顺手将苦果塞进衣袖里,然后抬起头来,不悦地说道:“五爷,这开封府的墙头,难道你真的想踩便踩、想翻就翻?”
“那冯君衡没有招认。”白玉堂没有理会展昭的质问,只是轻飘飘站在墙沿上开口说道,“我方才问过包公,他眼下并没有办法让冯君衡招供。”
展昭只觉一阵头大:“你跑去见包大人了?”
“颜查散是我结义兄弟,我清楚他的为人。”白玉堂似乎不打算接展昭的话,“人绝不可能是他杀的,冯君衡一定在说谎。”
展昭微微一哂:“你把这话和包大人说了?”
白玉堂板着脸点了点头。
展昭叹了口气,说道:“让我猜猜大人是怎么回答的。是不是说:人命关天,不可儿戏。如果没有人证物证,他不会轻易改判此案。”
“你倒是知道他的心思。”白玉堂一扬眉,“难道你也这么认为?”
展昭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案子如今交给开封府,按照包大人的性格,想要翻案就必须有人证物证。”
“雨墨那孩子不是认证?那把扇子不是物证?”白玉堂反诘道。
展昭说:“雨墨和颜查散关系太近,而那把扇子也并不像是雨墨所说的在书斋中,而是在冯君衡身上。”
“那是冯君衡将扇子偷去了。”白玉堂沉下脸来,“你堂堂南侠,难道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清楚吗?”
展昭冷笑了一声:“我想得到是清楚。白兄想来一早便插手了此案,既是如此,你怎么不早将那把扇子拿回来,反倒便宜了冯君衡?”
“……”白玉堂哑口无言,他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只知道颜查散是被冤枉的,具体案情并不清楚,怎能料到那把扇子会成为重要物证呢。
展昭紧接着叹气道:“如今冯君衡拿着这把扇子已经给包大人看过了,你便是再将扇子偷回来,也没用了。”
白玉堂哼了一声:“五爷岂是那等鸡鸣狗盗之辈。”他微微垂下眼皮,淡淡地道,“只是此事也不难,那冯君衡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得过我手里的这把刀吗?”
“你是想去威胁他?”展昭扬眉。
白玉堂冷笑:“怎么,展大人想要阻拦白某?”
“唔……”展昭却摸着下巴来了一句,“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白玉堂:“……”
“你去吧,记得别弄出伤来,让包大人看出来就不好了。”展昭嘱咐,“也别说你来见过我,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第79章 供状
第二日一早,开封府便再次开堂,审理昨日未完之案。这一回来看审的百姓更多,还未到时辰围栏外面便已熙熙攘攘,人们窃窃私语,都在议论昨日那桩案子。更有甚者,还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竟像是来看戏的一般。
阿岚起得本来就早,这会儿刚干完活儿连早饭都没顾上吃,便忙不迭偷偷溜了过来。她挑了个角落往墙上一靠便开始打盹,想趁着衙差们到位之前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好在附近人多,挡住了呼啸的寒风,倒也没有特别冷。
“哎,怎么还不开堂?”有人在不远处低声抱怨。
旁边的人则说:“你就耐心等着吧,咱们包大人什么时候耽误过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