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巴顿小声对柯林斯说。
“哦,正巧了,我们邀请布莱克司铎和他太太,周末晚上来我家做客。本杰明司铎、隆巴顿司铎、康达克先生,如果你们有空,也欢迎一起来。我们的厨娘,会做熏肉馅饼和法式小甜品,相信你们会喜欢的。”
三位都笑着应下了。
柯林斯与莉迪亚回到家中。
一路上两个人都又些拘谨。柯林斯多次想要开口,又仿佛觉得过于冒失,只能把平常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话头按下。
走到门厅,莉迪亚摘下帽子和围巾,柯林斯赶紧接过来。他见莉迪亚一手撑在门廊,曲着身子拖鞋,也不知是不是鞋太窄小,她费了半天劲。
“需要办忙吗?”
“哦,不用,不用。”莉迪亚赶紧侧过身,让柯林斯过去。
等柯林斯一走开,莉迪亚抖了半天的手,终于平静下来,那双并不难脱的鞋子,很快就被她摘下。
“呼!”我可真没出息。
“唔?”难道我很吓人?
两个人各怀鬼胎。
但即便如此,莉迪亚并没有忘记每日的功课。她有两个小时,可以花在那些漂亮的公鸡身上。
第二天,柯林斯终于有了半天空闲。
他请人将新居打扫干净,又从罗辛斯接来玛丽和厨娘等人。路过邮筒的时候,柯林斯想起,很久没有接到母亲的来信了,也不知道老太太如今过得怎么样。
他回去给柯林斯太太和妹妹各写了一封信,如今他有了自己的房子,她们可以搬过来和他一起住。
“柯林斯老夫人要来吗?那……那太好了。”莉迪亚低声说,她不知该如何掩饰表情中的惊愕。
她和柯林斯相处很好。
柯林斯性格温柔,宽厚大方,总是照顾她。她每天看看书、做做实验,自己的工资用来买些时尚单品和实验用具,别提多滋润了。如今,突然告诉她,柯林斯的家人要来了,那她还能这样住下去吗?
我本来就是外人。莉迪亚低落地想。
可离开这里,我要去哪里呢?她有些发愁。
柯林斯怎么会毫无所觉。
他比莉迪亚大七八岁,又一直汲汲营营,看惯了别人的眼色,莉迪亚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小情绪,早就被柯林斯收入眼底。
“别担心,她们都会喜欢你的。”柯林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虽然老柯林斯夫人不是个和善的老太太,但她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儿子。柯林斯相信,他可以调节好母亲和莉迪亚之间的关系。
莉迪亚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回到实验室,拿着一管鼠疫病菌,半天没有回神,连滴管里的东西,渗进她种植玫瑰的泥土里也没有发觉。
搬家比老柯林斯夫人的回信来得更快。
她们的东西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绰绰有余。玛丽荣升管家太太,她也当得起这个称呼。她在柯林斯的许可下,很快聘用了几位男女仆人,将一切归置整齐。
做完弥撒,莉迪亚在教堂外面,等柯林斯。
她见到了卡文迪先生。
卡文迪先生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但他出生于基督徒家庭,他不得不积极参加周末弥撒和各种活动。
莉迪亚也因此,周末得以休息一天。
卡文迪先生和老管家驱车准备离开,一个衣着老旧的女人,突然昏倒在车前。
“天呐,撞到人了?”
人群发出惊呼。
老管家赶紧下车,扶起倒地的女人。她本就不甚整洁,跌落在刚下过雨的石板路上,身上更加脏兮兮的。
卡文迪先生问老管家:“她是怎么了?”
“不是被马车撞的。”
老管家话音刚落,就被围观的群众指责:“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她明明刚才还走着呢,到你的马车前面,才昏倒的。”
“是呀,不是被撞的,也是被你家马吓的。”
“围住他们,我去叫司铎大人。”
柯林斯跟着本杰明一出来,就看到卡文迪从支票簿上撕下一张,递给刚睁开眼的苔丝小姐。
没错,是苔丝小姐。
她看起来更落魄了,整个人仿佛干枯的草木,精气神都快枯竭了。
“先生,这……”
“太少了吗?”卡文迪先生又撕下一张。
“不不不,这太多了。我发誓,不是您的马车撞到我的,是我自己身体太差,才会在路上突然晕倒的。我身上甚至没有一点伤口,您不用这样。”苔丝捧着两张支票,神色古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