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长歌行_作者:阿涛ckann(363)

2018-09-12 阿涛ckann

  “人家成参谋才没有你那么没见过世面……我上次好像见你和那个外国记者说鸟语呢,你会说美国佬的话啊?”

  “会。”

  其实他那次说的是法语。

  真令人怀念呵。

  才说着呢,就有人跑了过来,说是法租界那边有法国的记者还留在这儿没走,要求采访。上面说找几个法语好的人去。

  明诚便跟着去了。

  法租界的地界太熟了。人一旦踏上熟悉的地方,曾经的思念便一发不可收拾,洪水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曾经的市政府办公厅被临时改成了指挥所,会议室自然在里面。

  明诚就是在这更加熟悉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见到了明台。

  明台一身军装,已经是营长的级别了。

  他还活着!

  两人见到对方的第一个想法,一模一样。

  大幸,大喜。

  却也有不得相认的大悲。

  “这是黎营长,这是成参谋。”领着他们来的人互相介绍道,明诚和明台时隔多年,以这样的方式握了手。

  “一些文件和资料,两位先看看吧,临时让两位来翻译,有些困难,见谅。”

  明台突然有些促狭地笑了,“成参谋在这儿,我怕我会露怯呀。”

  “黎营长客气了。”

  明诚也挑着眉毛笑了,“我听说黎营长当年留学得十分刻苦。想来学艺十分精进。”

  “我听说成参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区区法语想来小菜一碟不输母语。”

  不明所以的小兵心里骂了一句北平国骂。

  明诚还是在深夜的时候悄悄摸去了明公馆,这个他长大成人的地方。

  这儿早已人去楼空。

  这片住宅区的人基本都离开了,去台湾的去台湾,早年出国的出国,四处都有些荒凉的景象。

  明公馆门前的院子里,草木却都修剪得十分好。

  明诚呆立了半晌。

  直到同样深夜摸过来的明台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问到了,”明台说道,“大哥他们已经去台湾了,大哥任台北财政司的司长。你父亲和你兄长也去了台北。你姑父……好像没有跟着去。”

  “他当然不会去的。”

  “没想到到头来,反倒是我们两个先碰见了。”

  两人坐在院门前,无言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洒在两人的身上。

  上海的夏日,就要到来了。

  “你知道新中国是什么样子么?”明诚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明台。

  明台回头,他的兄长站在初夏的晨光之下,温和如往昔。

  “阿诚哥,我不会背书。”明台笑了,“但是我知道,新中国,就是如今的样子。”

  他哼着歌跑远了,脚步轻快,仿佛还是当年那个不知世事的少年。

  明诚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房子。

  他抛去了所有的枷锁站在了阳光之下,又在血雨腥风的沙场之上活了下来。

  所以他相信,终有一日,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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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为什么叫长歌行呢?

  分享一首我最喜欢的长歌行。

  长歌行

  王昌龄

  旷野饶悲风,飕飕黄蒿草。系马倚白杨,谁知我怀抱。

  所是同袍者,相逢尽衰老。北登汉家陵,南望长安道。

  下有枯树根,上有鼯鼠窠。高皇子孙尽,千载无人过。

  宝玉频发掘,精灵其奈何。人生须达命,有酒且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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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诚】长歌行 番外一

  1933年冬。巴黎。

  天上飘着些雪花,这一年是个暖冬,巴黎的雪不大,也不多,但是仍旧湿冷得厉害。

  明诚背着画箱,两只手都揣进袖子里,往他和明楼住的地方走去。

  原本在巴黎,明镜给他们买了一栋单独的小楼,离明诚的中学很近,但是离明楼的大学还是有些距离。有佣人,有司机,初到巴黎的时候,还有给明诚请的语言教师。

  明镜到底是不放心自己的弟弟独自在异国的。

  后来明诚高中毕业也上了大学,明楼留校任教,学校分了套小公寓,明楼便领着他住学校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