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常常抬起头来看看他,看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种永远的感觉。我想,如果此刻可以永恒,我一定不会遗憾了。不会遗憾我还有多少岁月没有去经历,不会遗憾我还有多少人没有遇见,不会遗憾我的人生才只过了三十年。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你知道什么是爱情么,我想我现在可以回答了。
爱情,就是你为了看他一眼,宁愿定格一生。
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闷油瓶不在我身边了。我有点惊慌,赶紧四处去找他。那一刻我想到了很多让我担心的事情,我的脑海里甚至还回响着昨天他对我那么真诚地说他不会跑。
这个死闷油瓶,我难道又被他耍了?我有点气急败坏,我想,如果他又跑了,我这次真的不能再原谅他了!怎么能有这样的人,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掏心窝子也掏了,怎么还是屡教不改?难道我真的要买根绳子把他绑起来关小黑屋里去?
我到处找他,越来越心急。可是人太多了,到处都是兴高采烈的藏民,他们欢呼跳跃,歌唱舞蹈,每一个人的快乐,都能对比出我的焦急。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关心则乱,也更加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多么在乎闷油瓶了。
一时之间,忧虑和无助全都涌了上来。在这个地方,一个离家很远、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一个闷油瓶的地方,他却不见了,而不久之前他才告诉过我,他不会跑。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阵子,又慢慢地靠在路边蹲下,在热闹的人群里,我的茫然显得格格不入,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吴邪,我在这。”
我抬起头,看到闷油瓶正站在我面前。他俯着身子,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这一刻我很想揍他,很想把他的脸揍成胖子的脸,可是我还是站起来抱住了他,用尽了全身的的力气。
“小哥,我说过我真的不想再受惊吓了,你以后要去哪里,麻烦你跟我打个招呼,成不成?”
他拍拍我的脑袋,点了点头,然后把我拉开,递给我一个东西:“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卖这个的。”
“送我的?”我呼出一口气,很是惊讶,接过来,看到那是一个木制的挂件。
在我看到那个挂件是什么的一瞬间,我紧紧地握住了它,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
就在这个木制挂件上,一头栩栩如生的麒麟正在望着我,鹿角龙鳞,踏火焚风。
15.
那天下午我们回到招待所的时候,我看到房间门口坐着一个人。他显然非常困倦,竟然倚着墙就睡着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牛仔服,头发很长,遮住了他的脸。他的腿边放了一个很大的旅行袋,听到我们上楼的声音,他迅速地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了一双异常清醒的鹰眼。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闷油瓶,站了起来,把旅行袋提起来,对着我们说:“开门。”
我很诧异,转头看向闷油瓶,却看到他朝那个人点点头,掏出钥匙就打开了房门。
我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们进去,就看到那个男人把旅行袋扔到了床上,对着闷油瓶说:“你和我的都在这里了,最近条子抓得太厉害了,这是两把枪,十五个手榴弹。”
他说完这些,我就愣住了,直直地盯着他。他看到我在看着他,竟然冲我一笑:“吴邪,你喊我徐南就好。”
我很吃惊他知道我的名字,不过他认识闷油瓶,估计也是闷油瓶跟他说的吧,就朝他笑笑:“你好。”
他看着我的表情,诧异道:“他没告诉你?”
我转头看闷油瓶,他还是面无表情,看到我在看他,只是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走到床前,“唰”的一下拉开了旅行袋的拉链,我看到里面赫然躺着一堆手榴弹和子弹。他用手拨开,从袋子的最底下拿出了两把枪,我看了看,一把格洛克17,一把沙漠之鹰。
我这会的表情完全是震惊了。我看到闷油瓶拿起那两把枪,左右手各掂量了一下,就把沙漠之鹰扔给了徐南:“我手伤了,这个后座力太大。”
徐南往他手腕那里看了看,点点头,在旅行包里翻找了一通,又掏出来一柄短刀递给闷油瓶,是一柄夜鹰平刃。我看着那刀,忽然想起在张家古楼的时候,胖子找到的那柄黑金短刀,我一直想送给闷油瓶当生日礼物的,因为总感觉还是中国味浓的古刀更适合他一点。我想,等我们回去我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