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驱驰_作者:几多次枉痴心(89)

2018-04-10 几多次枉痴心

  初见那日,在槐香飘溢的小院里,他和展昭也曾赤裸相对,展昭这里没有伤。一路上展昭是受了伤,但也绝没伤到过腿。

  展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对着这样的白玉堂,刚要关门,白玉堂先他一步,一手把门板拄住。

  “玉堂……原来是你。”展昭勉强微笑一下,回手把刀放进药箱。

  镜子里照出展昭微低着头的背影,湿润黑发上水珠滑落,顺着挺秀肩颈,一滴一滴滑下背脊,消失在拦腰的纱布中。

  白玉堂沉默,忽地甩下笔挺的白色西装上衣,单手扯开领带,上前拦腰抱住展昭,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唇舌在动脉上用力抿着,像要吮出热血来一般。

  “你,”他含糊不清地低喝,“你果然还有事瞒着我。”

  “玉堂,你听我说。”展昭没有动,不是因为不想反抗,而是因为一丝不挂地被白玉堂抱着,在他近于行凶的亲吻下,任何挣扎都和点火无异,“玉堂……”

  “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什么?”白玉堂抬起脸来瞪着展昭,“你二十多年来一个人在外吃苦,我白家无能,找不到你,也就罢了!可是我遇到你了!这不能够一样!你有公事瞒着我,我信你!我不问!可你有伤也瞒着我!我不能信!我不能不问!或者,你的伤就是你的公事?你腿上的伤,是他们让你做的?这种事,你还要做多少次?”

  展昭把脸转开,这问题他没办法回答,只得任凭白玉堂瞪着抱着。

  看展昭毫不抵抗,白玉堂反倒后悔自己语气太重,行为粗鲁。一手拎过门边挂着的浴袍披到展昭肩上,但是仍然没有放开他。

  “是不是这样?我搜不到,是因为你把它藏在……身上?”白玉堂放轻声音问道,嗓音里有种包裹怒火的温柔。

  展昭望向白玉堂,点头,眼瞳明净。

  白玉堂眼里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有一瞬间瞳孔像要喷火,火苗蹿了几蹿,渐渐熄灭,血色如伤。

  他把展昭拥到床上,小心翼翼地亲吻爱抚着绷带外面的肌肤:“你该和我说。”他把头埋在展昭胸前,热唇轻轻萦回,“白爷一刀下去,比你藏得放心。”

  展昭怔了怔,抚上白玉堂剪短的头发:“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不仅腿上的伤,还有今夜未知敌我的接头,都不能告诉你。

  白玉堂不说话,呼吸拂着展昭胸膛,竟然激起比直接亲吻更无形的酥痒感觉。

  “你该罚。”白玉堂喘息,俯在展昭身上,望进他的眼睛,“猫儿,就因为这个,我无数次想狠狠罚你一顿……”他忽然停住不说,脸颊在展昭脸上摩挲,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嘴角是笑的,眼里却有一点晶亮如钻的湿影闪烁,“但是你自己看,你这一身都是伤,哪里有个容刑的地方。”

  白玉堂这样的表情触痛了展昭,他突然意识到,纵性尚气的白玉堂,竟从没在自己面前真正嚣张过一次。白玉堂在学着忍耐,那样一个意气飞扬的人,一直为他忍耐。

  展昭伸臂拥住白玉堂,吻上他的眼睛。白玉堂闭上眼,湿润的眼睫拦住热意。展昭一面亲吻,一面把白玉堂敞开的衬衫抹下肩膀,白玉堂惊诧,想要按住展昭的手,无奈展昭不想被制的时候,纵然是白玉堂,也极难把他制住,何况展昭腹背腿都有伤,白玉堂体贴还来不及,更不想强压住他,再碰到伤处。

  亲吻很快变得类似搏斗,空气的温度随着呼吸的急促频率升到发烧,白玉堂终于抓住那只来卸他皮带的手,眉宇紧紧纠结。在脱他衣服的人是展昭,仅仅这个认知已经让他浑身血脉贲张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猫儿,你,”白玉堂磨着牙粗重喘息,“你是要磨死我。”

  展昭像是没听到,手腕虽然被白玉堂抓着,手指一拨,卡头打开。白玉堂腰带一松,一把火焰腾腾地从腰腹蹿到脑门心。

  身下压着心心念念想着的人,这种时候有再大的定力也不能忍。白玉堂抓过枕头垫好,尽量避开展昭身前身后的伤口,咬牙切齿地控制着熬人的情欲,抱着展昭,小心翼翼地挺腰。

  窗外明月渐升,海浪起伏,一波接一波涌着船舷,击出热情的水响。风大起来,像是海洋深深的呼吸。有时一层大浪卷过来,带着闪烁的海光,既长而宽地袭来,撞碎在船体上,碎裂的泡沫摩擦出明明灭灭的亮色,像连绵不断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