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 克莱斯韦是你的——”
“——他是我的丈夫,”戴安娜 克莱斯韦昂起头骄傲地说,我却感到了丝丝莫名伤感,“谢谢你,琼斯夫人,也请你原谅我刚刚的冒犯。你永远也不会明白,那东西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她喃喃自语。
“我想我能理解。”我安慰道。
“不,你理解不了,”她倔qiáng地说,“如果有血统证明,我的丈夫还能有一份薪资丰厚的工作,我的儿子还能继续回霍格沃茨上学,我们也不会得罪他们,丹尼尔也不会被咬伤……”她的身体因为愤怒颤抖,泪水因为悲伤涌出,“你不会理解的。”
一阵沉默。窗外的雪花轻轻坠落,如此宁静。我看着她坚qiáng地掏出手帕将脸上的泪水擦gān净,在小男孩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最起码,他们还在一起,我毫无缘由地想到。我突然有些羡慕她。尽管她生活穷困,尽管她的丈夫逃亡在外,我却很羡慕她能抱着自己的儿子,感受着他的体温,凝视着他的睡眼,轻吻着他的额头。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救了丹尼尔。再见了,琼斯夫人。”她朝我鞠了一躬,用满含泪水的眼睛最后望了我一眼,离开了。
☆、【15】活力维持剂
【15】活力维持剂
【“活力维持剂,可以维持病人生命的一种药剂,有qiáng烈的毒xing。效力与活力维持咒相同,能挽留人的生命,但服用者需要承受极端的痛苦。服用后的存活时间完全取决于服用者的意志。”——《欧洲巫师药典》(1985年第四版)”】
戴安娜望着儿子的温柔目光像是镌刻在了我的心上一样。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我真的渴望那种温暖的爱意很久很久了。应该说,我冷寂已久的心从来没有得到过那种温暖。在那天晚上,我带着难以言说的qíng绪去了普威特家族的墓地。
“你从未爱过我,对吗?”
我只身一人站在冰冷的墓碑前,问出了这个注定无人回答的问题。我打着黑色的雨伞,魔杖尖发出的光亮将墓碑上的字照亮。
柳克丽霞梅拉妮娅布莱克 普威特
生于1925年4月2日
卒于1992年12月10日
即使无人知晓,我亦心无悔意
“对吗,我亲爱的——妈妈?”
我感觉到了眼睛的湿润,不自觉地仰头,好像这样就能将它们蓄住。这漆黑夜幕下的雪从未如此畅快地下过。我的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qíng绪。而所有qíng绪的源头,都埋藏自那些久远的往事之间。
从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普林斯家族的庄园里。那时的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我像其他的同龄孩子一样,整日在花园中嬉笑打闹。
当年每一个被我忽略掉的细节,现在想来都意味深长。比如说,父亲的沉默寡言;比如说,艾琳夹在魔药书中的神秘来信;比如说,母亲艾瑞斯面对我时脸上永远带着的疏远笑容;比如说,我们家从来不举行也不参加宴会。那时的我只知道整天跟在威廉身后,像个怎么也甩不掉的小尾巴。
那时,唯一给我留下yīn影的,只有威廉在艾瑞斯葬礼上冲我吼的那句“都是你害了妈妈!”。等待他的是父亲响亮的耳光和半个月的禁闭。
在那以后,威廉变得和父亲一样沉默寡言。但我还像以前一样,整日叽叽喳喳地围在他身边。
我的好日子就是在一九六七年九月一日入学时结束的,也是从那天开始,隐藏多年的秘密开始以最激烈惨痛的方式一点点呈现在我面前。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艾瑞斯待我始终不那么亲热;我终于知道,威廉为什么会在葬礼上朝我吼了那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因为我的生母并不是我父亲的妻子。我是一个私生女。流言传得最难听的时候,我甚至整天躲在宿舍里不敢出去上课。可我在宿舍的处境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宿舍里,纳西莎布莱克把我当成空气;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对我冷嘲热讽;丽塔 斯基特倒是很愿意和我说话。但在我发现她把我说的那些话曲解了意思告诉外面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之后,我就坚定地把她拉入了黑名单。
这些流言持续了大半个学期。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开始的,也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结束的。但结束并不代表它没有存在过。相反,那些人嘲讽的嘴脸和他们背地里she出的冷箭,我一辈子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