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歌尽关山几重云_作者:今天也没有出大铁呢(10)

  “请燕将军尽快考虑,圣上的病体不等人!”

  “知道,殿下若无他事,末将可否先行告退?”

  凌王自然是巴不得这尊煞神速速离去,忙道:“将军请便。”

  听见燕旗离去的关门声,杨聆蝉也离开座位,推开身侧后门便大步走远,哪里管凌王之呼喊——杨先生,您这是去哪!

  燕旗行至酒楼门口时,瞧见个熟悉的身影,正坦然视他。

  那人怀中抱琴,青衣淡雅,眸光安娴,只是立于酒楼门口,便仿佛生生于这车水马龙、朱门酒ròu臭之地辟出一方宁静境界。

  燕旗心下一惊,杨聆蝉是太子的人,现下候在酒楼门口,一副守株待兔的模样,莫不是太子预知了他与凌王的会面?不,琴,还有先前屏风后那模糊的身影,那发冠的轮廓,与眼前人头上所戴……难分二致。

  先前凌王说屏风后的也是知qíng人……脑海中浮现出的想法让燕旗变了脸色,他对着神色自若的杨聆蝉一作揖,道:“杨大人,可否择地一叙。”

  “何须择地,某以为这个酒楼甚为合适。”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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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这位客人虽面带几分戾气,但还未到凶神恶煞之地步,就是气势极为慑人,他说,他要一间包厢。

  哦哟这位客官你方才不是刚下楼,怎么现下又折回来要间包厢,身后还多了位面若桃花的郎君,怀中抱琴,噫看您也不像爱听曲儿的风雅之人,要个包厢也不知道想gān嘛……

  他兀自内心八卦嘴上无话时,那面若桃花的郎君已从这人身后钻出,塞了锭银子在他手里,温文尔雅地道句:“有劳店家为我们引路。”

  “应该、应该。”小二捣蒜般点着头,忙不迭领二人去寻房间——管他那么多,有钱赚就行了。

  包厢门是燕旗推开的,杨聆蝉径自穿过——哦,门也是燕旗关的,等燕旗回头时杨聆蝉已选好位置落座,当真副被伺候惯了的郡公模样。

  偏偏他就是生来就是阳chūn白雪般的人,百般矜贵也只让旁人觉得宝相庄严,难以生厌。

  燕旗走到桌前,劈头便问:“敢问杨大人究竟站哪方?”

  “这……”故意吊他胃口,杨聆蝉慢条斯理端起桌上备的茶啜一口,“应该是凌王罢。”

  “太子对杨大人有赏识之恩,又是杨大人的学生,还是名正言顺的一国储君,为何杨大人偏要支持凌王?”燕旗掀衣落座,桌上杯盏晃了几晃。

  “我自有打算。”杨聆蝉垂眸看桌上的深色水渍,话语挪揄,显然无意回答。

  “杨大人若不想说,那燕某便冒昧妄自揣测一番了。”

  杨聆蝉一言不发,只抬眸看他,瞳仁沉静如潭,眉心坠一点水滴似的碧玉,晶光莹莹,看起来无辜得紧。

  “方才凌王提起明德殿内一事时我已心生疑惑,位列那场宴席之人应当皆为心腹,不会话传给凌王的外人,唯一可能就是太子自以为的心腹中有凌王之人——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太子的老师,杨先生你啊。”

  长歌用人畜无害的浅笑回应苍云话中明显的讽刺,惹得他反而不好再出恶言,只转口道:“与凌王jiāo谈后我发觉,此人胸无大志,心思粗浅,与我对话时也中气不足,畏畏缩缩,不似有手段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走至如今地步之士——所以我认为他背后,另有其人出谋划策,我想这个人,恐怕就是杨大人吧。”

  “是我。”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指出这一事实,杨聆蝉平静面对,甚至有些厚积薄发的自得。

  “杨大人既连太子都不忠,又怎可能忠于凌王,乃至忠于皇家。因此某以为,杨大人处心积虑为凌王谋,要助一个无能之辈登上皇位,恐怕是为己。”为己如何,燕旗并不说透彻。

  “燕将军猜得甚准。” 杨聆蝉对他点了点头,神色颇有几分师长之“孺子可教也”的味道,承认的姿态光明正大得近乎挑衅。

  果然,燕旗撑案而起,欺身bī近,咬牙切齿道:“只是在下不明白,听闻杨大人生于官宦之家,圣贤之书一定读过不少,自小被灌输的应是君君臣臣之论,脑中生出的想法竟比我们这些粗人还大胆。”

  他浓眉压低时显出了凌厉的峰棱,眼神紧锁,深琥珀色的眼眸隐含凶光,当真有shòu的神韵,饶是镇定如杨聆蝉,也不免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