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细节决定成败,有时候帅大了也露馅儿
季白确定洪教授确实连点油皮儿都没擦破,心才放回肚子里去,掏出钥匙告诉他先上楼去把门口的灯打开,同时枪口始终没离开过捧着手腕惨叫着在地下翻滚的人影。过了一两分钟,院子里的白炽灯泡亮起来,季白立刻认出这满脸骷髅相的人是谁:镇上有名的败家子,抽白粉,赌钱,气死爹妈之后败光了家里的房子田地,还欠了一屁股债,据说正打算把妹妹卖到果敢去——就是昨天季白给了她点零钱的女孩儿。
“想来打抢老子?” 季白咬着牙的样子很凶,腮上咬肌鼓起一块,枪把子在败家子后脑勺上狠狠楔下去。
“……做,做做好事!我捱不住,捱不住啊……”犯了瘾,男人牙关打得格格响,眼里却还冒出野shòu样的光,抱住季白的小腿不放,鼻涕眼泪横飞,看着不像个人,倒像是堆烂泥,“你有钱!借,借我千把块,我让、让我妹子,陪你睡!”
大概是从妹妹那儿知道了自己在老虎机上赢了一笔,所以打算来抢。季白费了点力才踢开他枯黑gān瘪不成人样的手,去把刚才踢到一边的刀捡了回来,拎着在手里掂了掂,分量还挺好使的。
“有些钱拿着烫手,就别他妈瞎寻思,老子给你长长记xing。”
本地民风凶悍,当场拿住的偷牛贼十有八九都被剁掉一只手。季白觉得剁手还是有点过分,gān脆用刀尖在他手掌上划了一个大大的×,血ròu翻卷着往两边绽开来,男人叫得比杀猪还惨,圈里几头猪也跟着尖叫,邻居家的狗开始汪汪地咬,然后一家一家传开去,整个镇子都是狗叫声。
洪教授从二楼门口踱出来,站在栏杆边往下看,略微提高了点声音说:“太吵了,让他闭嘴。”
“让他闭嘴”这句话的理解方式就太多了,季白抬头对着他做个割喉的手势,问:“尸体丢到江里去?”
“不不不!”洪教授立刻摇头,“就是……就是闭嘴,闭嘴懂不懂!让他别再叫了!”
两个极其响亮脆生也足够大力的耳光下去,那人还是叫个没完,季白捏住他两腮一扭一带,直接把下巴卸掉,刺耳的惨叫终于变成嗓子眼儿里压抑的哼哼。季白抬腿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脚,还没等说话,院门口就冲进来一个瘦小的女人,挡在自己哥哥前面颤抖地大声喊:“别杀了他!”
季白把刀子在自己鞋底上蹭了蹭,送到兄妹两人眼皮子底下,那是把本地人用来杀猪的刀,细长锋利,捅进人身体里就会开出一个血槽:“只许你哥哥拿刀捅我,不许我杀了他?”
姑娘像母jī护着小jī一样伸开胳膊,乞求地看着季白:“你是好人……我知道你是好人……求你别杀我哥哥!”
“这种人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我也没心qíng杀他,赶紧拖走,以后让他离我远点就行。”季白听见身后洪教授好像是笑了一声,“哦对了,过两天你哥哥卖你去jī街,到时候我会给你介绍生意的。”
洪少秋从头到尾饶有兴味地看完了这出戏,觉得这个季三儿还真是有点不一般。作为一个犯罪分子来说,他的心肠未免太软了些,还有点滥好人——刚才他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手心里的两刀只是血糊糊地看着吓人,其实没伤到筋骨,养些日子就能好,更别说最后听着恶毒、其实是在提醒女孩子的那几句话了。而且开枪动作也过于熟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新手,至少他以前玩儿过枪,会是退伍军人还是军迷?
季白走上楼来对洪教授笑笑,解释道:“吃四号吃成那个样子,也没几天活头了,犯不上沾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做得挺好的。”洪少秋也笑,冷不丁地挑起眉毛问他:“以前当过兵?”
季白摇摇头:“我家老爷子是部队上退下来的,他倒是想让我去当兵,我受不了那个管,没去,差点给我腿打断了。”
洪少秋往后退了半步,把门口让出来:“明天就去找个镇外的房子吧,”他手指向下点点楼下的房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楼竟然连灯都没开,静悄悄的,“这儿实在是……”
季白了解地点头:“怕事呗。”他进屋把T恤脱了甩到一边,抓了条毛巾擦前胸后背的汗,洪少秋的眼神趁机在他身上扫了好几个来回,又看不出什么大的破绽来。季白的身体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瘦,两个字是结实,整个上半身的线条都特别流畅,胳膊和后背明显是两个色,看起来确实在云南晒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