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对,”白璎补充道,看了一眼苏摩护着雏鸟一般的样子,望着那笙说:“以后的路,更难走,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找人护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OOC不要管QAQ
☆、预知者
“阿璎?”
白璎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唤她,她向后看才发现是个面色憔悴、胡子拉碴的黑衣男人。
外头落了雨,那人已经湿透了,顺着右手流下来的不止是透明的雨水,更有殷红的颜色混杂,一滴一滴坠落在赌坊的青石板上。
“大师兄!”白璎过了一瞬才认清了这个láng狈的黑衣人,正是当世闻名的剑圣。
西京目光在赌坊内一转,见着叶澜时陡然发亮,几乎是瞬息动作,他脚下一踏,飞身过来,伸手抓向叶澜,却离了她的鼻尖小半,再也不能寸进。
叶澜只觉得面上冷风一阵,在她眼前放大的是一只满是疤痕的手。那手被半透明的引线吊住,蜷曲着五指,勒紧的引线割出丝丝鲜血,啪地一声坠在她的脸上。
那线猛地向后收缩,拉住西京的那只手往后退,拉开了和叶澜的距离。
叶澜还保持一个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qíng,看着打起来的苏摩和西京,她是不是跳过了什么剧qíng?
转手抽出的光剑斩击在捆绑的引线上,像是撞击在金属上一般发出喀喇的声响,又是一抬手,瞬间再次斩向相同的位置,那绑着西京右手的引线在割开不少血ròu后猛地崩碎,甩出的血线四下飞散。
苏摩的傀儡当即垂下了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却仍在上下翻飞,那来回纵横的引线jiāo织在一起,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往西京罩去。
光剑在他手里划出了剑花,璀璨的银光爆发开来,被剑气扫到的桌椅纷纷碎裂。
又一道银亮的光芒刺入,锵的一声挡住西京的剑,而罩来的引线也堪堪停在她脖颈之后,就算是没有实体的冥灵,也觉察到引线上的危险,似乎能切碎一切东西。
“停手!”白璎挡在他们之间,右手的长剑同样流转出银光,那也是一把半透明质地的光剑,她转过头来问:“你们打什么?!”
“大师兄,你如何向一个普通人下手!”她厉声对着黑衣男人问,抬手指着那厢还没太回神的叶澜。
西京收了剑,嗤了一声,斜眼看向叶澜,沉着声音说:“普通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汀会死?知道她会死于风隼的□□!”西京的高声询问着她,当他失魂落魄地从青水边往回走时,才猛然想起这个姑娘的话语。
她当时惊慌不已,告诉他汀出事了,汀会死……可是她为何会知道呢?
“既然你早有所知,为何不一早阻止她出去?”
“你都知道对不对?预知者!”
“预知者”三个字从西京嘴里蹦出来,众人看向这个中州姑娘的眼神瞬息又变了。
连白璎都神色凝重——预知者这种人物,她也只是在书中略有了解,这是比占卜师和扶乩人更神秘角色。
“我……”叶澜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在他的目光里后退了几步。她的确早就知道,她现在甚至知道这里所有人的结局,可是她能说出来吗?
“这是你的错,你没有能力护着你的人,怪到一个女人身上!”苏摩冷冷地说,笑道:“让她出去买酒的人是你,害死她的人难道不是你?”
“即便叶澜是预知者,她与你有何gān系,告知与否是她的权利,这不是义务!”
“难道你觉得她有义务去告诉她遇见的所有人,他们会经历的一切灾祸苦难?”
“你觉得一个预知者需要付出多少来窥探另一个人的命运?然后毫不顾忌地来帮助你?凭什么?”
“凭什么?哈哈哈,对,凭什么呢……”他捂着脸,颓然下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该让她去买酒的……应该将剩下的九问教给她的……藏着做什么呢?她要是学会了九问,就不会……不会……那么多箭,汀有多痛啊……”
叶澜突然被安上一个预知者的名头,她默默低下头,看这个似乎失去jīng神气的剑圣,心里一阵一阵地疼痛起来——她不算什么预知者,她几乎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知道未来的走势,可是她不说,又或者说得不清不楚,所以苏摩还是无法避免地经历了那些,所以她眼睁睁看着苗寨没了,所以她可以阻止悲剧的汀死了,她盯着四下里溅落的血水和雨水,脑袋开始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