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叶问颜一边头痛,一边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年前苏涵给的回报里,那些疯子确实形如疯癫,但jīng神却还算正常。”
然后他顿了顿,又道:“可是如今早已入冬,这附近有的植物,却都似在夏日……如何做到的?”
李君城苦笑着摇摇头,正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是啊,如何做到的呢?”
这道声音有些哑,但听起来却似在耳旁炸响。
在这样的qíng况下,突然有人在自己耳边这么说话,李叶二人当即便出了半身冷汗。
能够靠这么近却不被两人所知……对方来者不善。
叶问颜松了被李君城抓着的手,正要去拔长生剑,却突然感觉手腕一冷。
一线鲜血突然飙飞到了半空之中,于李君城的眸子里倒映,炸裂成血花。
他顿了顿,随即侧身一翻,五指成爪就朝着那人面门抓去。
不出意外却也出乎意料,他抓了个空。下一刻那人却转到了很远,又是一句悠悠然的话语:“年轻人,杀气不要这么重。”
不知何时,水流已平静了下来,而水面之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叶竹筏,筏上有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撑着船,正往他们这个方向划来。
叶问颜皱眉,抹去腕间的血丝,微微发黑的眼前只看得清那人穿着。一瞬间他怔了下,随即看向李君城。
李君城也在看那个人,随即也怔然了。
那人是个男子,身形高大,面上笑意淡淡,手中握着根竹篙,看着他们两个人。
而令二人怔然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服饰。
叶问颜之所以会去看李君城,便是因为此人身上服饰,乃是天策府的制服,且这制服,寻常将领可没有资格着穿。
目前天策府内,身着这套制服的人,最为有名的一位便是,宣威将军,曹雪阳。
……
今日的扬州城有些热闹。
如今已是腊月,离新年近得很了。家家户户都开始置办年货,扬州城里早早也挂上了大红灯笼以示庆典。
老板娘赵云睿的茶馆子最近也忙得很,大家伙都开始置办年货,帮忙搬运的小工们累了渴了,都会来她这里买一碗茶喝,本就不大的茶馆里,顿时人声鼎沸。
茶馆一向是消息最为流通的地方,这个坐下说了几句话,那边隔桌的人评论几句,便有可能是有心之人想要打听的消息。
也因此,有人默默喝茶,有人高谈阔论。
比如坐在门口的这一位须髯汉子,正将一月之前啖杏林之战说了个尽兴。
“我瞧那啖杏林守将是个女娃子,我便觉着这一战,肯定是浩气盟胜呀!哪有任命女娃娃当个将军的道理?”
“且不论提枪纵马,保家卫国之事了,单从这行事作风上,恶人谷着实只能是小人同流合污的地方。”
有人在一旁哂笑:“嘿。张麻子,你说得倒是简单。用江湖上的话来说吧,据点据点,据何为点?若没有一张地盘,那能叫据点么?你说的那女娃子我也听说人家擅长阵法,靠着这个,挡了不少次进攻呢。换你去,你行?”
那唤作张麻子的须髯汉子顿时眉毛一挺,怒道:“只守不攻,终究还是落了下风!”
那人又嘿嘿笑了两声:“你真当朝廷是瞎的?十五年前的明教被你给忘啦?恶人谷要真傻到攻到了中原地带,皇帝老儿会放过他们?”
茶馆里突然有人重重咳了声,低声道:“莫谈国事。”
于是小小的一方地方顿时安静了不少。不过很快,便有人谈起了生意上的事,于是茶馆上倒是热闹起来。
而在茶馆的一个小角落里,有一蓝衣女子正抬起眼来,看了对面的老人一眼。
坐在她对面的老人已是一头白发,难得jīng神头却足得很。一双铜铃大眼烁烁有神,正盯着那蓝衣女子看。
寻常时候,若是一个男子对着一个女子这么盯着看,是会被喊非礼的。然而这蓝衣女子着实不是寻常人,此刻面对着这老人颇有压力的眼光,也只是笑道:“不知老人家,找阿舟何事?”
老人依旧盯着她:“你唤作阿舟?可是‘轻舟过重山’的舟?”
阿舟暗中皱眉,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正是。”
老人这回的目光柔和不少,看得阿舟心里一阵纳罕:“老人家……可有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