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长,你想杀时岚安,熠之也想,如何取他xing命咱们各凭本事。不过,一旦去往北庭,务必听我们指令,熠之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如果出了岔子……”
谢孤鸾听不得外人命令他,脸色登时不大好看。
阿澈这回学聪明了,他拉了拉谢孤鸾,忙赔笑道:“尽管放心,我和孤鸾一切听从你们的安排!”随后转身就隐了身形,在谢孤鸾耳边道:“他夏临渊要你去送死,我可不答应!咱们见机行事,如若qíng况危急,便把他俩扔下,我带上你绝对逃得掉。也甭管时岚安那老貉子了,保命要紧。”
[ 肆拾肆 ] 行路远
听阿澈骂时岚安,谢孤鸾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正色道:“你脑子里哪里来的如此多骂詈之词?”
“我不仅要骂他老貉子,还要骂他老猢狲!”阿澈神气十足,“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替你骂出来罢了!”
谢孤鸾刚想反驳两句,就见贺兰观月示意阿澈噤声,道:“秦玉颜来了。”他悄无声息地从树上跳下,做了个跟上的手势,接着滑下山坡,钻回了巷子里。
秦玉颜是带着阮梦秋和叶熹来的,他神色匆忙,连马都没骑,急着地要找夏临渊。阮梦秋和叶熹都将面目掩在灰色外袍下,程秋白背着众人的行李跟在他们后头,还在不断张望外边的qíng况。
“出什么事了?”贺兰观月问道。
秦玉颜这才伸出他藏在袖子底下的左手——他的手掌应是被柳叶镖刺穿过,虽简单包扎了一下,但仍在不断渗血。他疾声厉色道:“被发现了,我们逃了出来,时间不多,天亮前必须出发!”
此时也顾不上夏临渊还在睡觉,赶紧把他叫醒帮秦玉颜重新处理了伤口。夏临渊脸色很臭,但好在没有多说什么,指挥着贺兰观月收拾东西,将一群人喊到面前,着手替众人易容。
阮梦秋和叶熹明显还没明白,却都对夏临渊犯怵,不敢问其他。
秦玉颜喘了口气,他席地而坐,看了一眼捆在地上的米灵,对谢孤鸾道:“你们刚分开秋娘他们就被盯上了,枭翎的人不多,现在应在城中搜索,估计不久便会将注意转移到城郊。也多亏了程……兄弟厉害,我们才得以逃脱。”
“哪里哪里,应该的,你说对吧秋白?”叶熹由着夏临渊在他脸上捣鼓,还有功夫客气。
阮梦秋惊惧地瞪着谢孤鸾,从齿fèng里挤出一句:“你都去招惹了些什么?”
谢孤鸾自知理亏,背过身去,和往常一样,当作没听见。
“都别吵。”夏临渊不耐烦地说,重重地往叶熹脸上拍了一坨huáng泥。
卯时,天微亮。
一辆马车停在巷口,而巷末的屋外站着五六个人,男男女女,神色各异,皆是平民打扮,却看不出半点他们之前的影子。
谢孤鸾是个白面书生,刚在成都考完秋试带着一家人准备返乡;夏临渊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妻子,虽身形比一般女子高出些,可一颦一笑像极了一名柔弱妇人,甚至连声音都和女人相差无几,如此熟稔,让谢孤鸾怀疑他以往乔装出行都是这身打扮;阿澈被迫化了形,和阮梦秋一道本色出演谢孤鸾那只知风花雪月的làngdàng弟弟和熬清受淡的弟媳;秦玉颜因受了伤,则成了谢孤鸾和阿澈腿脚不便蹒跚而行的父亲;而叶熹也不知哪里招惹了夏临渊,被赶到前面当起了车夫。
剩下贺兰观月和程秋白,一人一鬼在外面护着车,防止枭翎突然袭击。
这个安排除了秦玉颜以外,其他人都不太满意。
谢孤鸾和阿澈多了个便宜爹,让秦玉颜好一阵嘚瑟,一个劲儿叫着“我的儿”,他俩屈rǔ万分,自然没好脸色。阿澈一心想和夏临渊调换身份,变幻了好几次貌美女子出来,都被夏临渊一口否决,气得直瞪眼。
秦玉颜看出些猫腻,狐疑道:“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就是那种关系!”阿澈道。
“哪种关系?”秦玉颜的五官都皱在了一块儿。
“我们没关系……”谢孤鸾抚上额头,他完全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秦玉颜知道他与阿澈的任何事。
阿澈却不依了,对谢孤鸾怒道:“没关系?你再说一遍试试!”
秦玉颜也不是傻子,他恍然大悟,一连退了好几步,结结巴巴道:“谢小鸟,还、还是你厉害……这玩意儿你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