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人的身法剑势看,可被称作一流高手,但在谢孤鸾面前竟占不了丝毫的优势,叶熹和阿澈皆露出惊叹之色。
叶熹看了一眼阿澈,目光移回了谢孤鸾,把手中刚出鞘的轻剑也收了回去。
谢孤鸾神qíng是难得一见的认真,他平日里虽也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但总有些散漫的意味,可这次却不同。他的眼神极其专注,剑意如虹,锐不可当,剑气磅礴如排山倒海,一招一式都做到极致……就像,是在炫技。
随着一声金石迸裂之响,胶着的两人骤然分开,谢孤鸾在半空中从容地一个转身,飘然而下,稳稳地落于地上,一身白衣丝毫未乱,而与他jiāo手之人手中的长剑却已断成数截,零零碎碎好不láng狈。
谢孤鸾看起来心qíng不错,归剑入鞘,扬着下巴喊道:“颜哥。”
众人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不速之客。
这人眉目张扬、丰神俊朗,箭袖玄衣一双长靴,是江湖人的打扮。他身量颇高,看起来挺拔威武,把被谢孤鸾砍断的剑随手一扔,大笑一声:“谢小鸟,武功见长啊,打不过你了。”
谢孤鸾听到这称呼,眉头一跳,脸色瞬间有点黑。
秦玉颜虽与他熟识却言语放肆毫无忌惮,他向来对轻佻之言难以忍受,旋即冷冷道:“你若不用枪,四年前就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秦玉颜。”
“秦玉颜……哪个玉哪个颜?”阿澈琢磨了一会儿,好奇地问。
谢孤鸾这番倒是有问必答:“美玉之玉,朱颜之颜。”
“堂堂男儿竟是个姑娘似的名字,着实有趣。”阿澈嬉笑着说。谢孤鸾头一次乐得听阿澈多嘴,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qíng。
“谢孤鸾,你什么时候也爱自言自语了?”秦玉颜知他不高兴立刻换了称呼,扬声笑道,“我的名字真值得你念叨这么多年?不就是我给你取了个绰号吗。”他看不见阿澈,自然也就听不到他的声音,是以认为谢孤鸾在自说自话。
谢孤鸾不知为何会在此处与秦玉颜相遇,觉得甚是蹊跷,但转念一想这样反倒免去了诸多麻烦事,当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该我问你罢?这儿是我的地盘。”秦玉颜挑起眉毛,对老板娘一勾手,她便从柜台旁拿出一把长枪递给他。他持枪在手中挽了个枪花,继续道,“昨晚阿英给我报信。说店里来了个浩气盟的人她搞不定,我才从朔州快马加鞭赶过来,没想到这人是你朋友?”
秦玉颜这才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叶熹,这一看让他一怔,眼睛睁地老大。叶熹听到秦玉颜之名,就知道来者何人,被他盯着猛瞧,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谢孤鸾早知秦玉颜会是这般反应,并不在意,却听他后面一句话,心中一紧,不动声色道:“是我朋友,也是师叔之弟阮成言。”
他没想到秦玉颜仍在恶人谷。
此地多半是恶人的一处据点,后山上那堆尸体定是前来投宿浩气盟的侠士,这些侠士不知这是陷阱,被他们暗害而一命呜呼。谢孤鸾虽不是阵营中人,行走江湖也对两派斗争一清二楚,他不参与,所以不能妄自评判对错,但如此重的杀戮也令他眉头一皱。
多年以前,秦玉颜曾在恶人谷中身居要职,行事狠辣果决又肆xing随意,偶遇刚下山历练的阮梦秋,竟然对其一见倾心,软磨硬泡了近两年,阮梦秋终是同意带他回去见掌门。
可纯阳宫是何地?中原武林五大门派之一,又怎么会允许恶人谷之人造次?便不分青红皂白把秦玉颜赶了出去,连山门都不让他进。他百般解释不成,怒不可遏,冲动之下凭着一身高超武艺打伤弟子几十人后扬长而去。
阮梦秋因此受到牵连,长老们责令其在落雁峰禁闭五年,不准再提世俗之事。
彼时谢孤鸾刚溜下华山不久,听此消息二话不说就要找秦玉颜决斗。那时的他剑术刚有所成,又是个初入江湖的小毛孩,哪里是秦玉颜的对手,对方仅用剑便可将他制服。屡战屡败,倒也激起谢孤鸾骨子里的硬气。他本就天资极高,苦练一年后竟bī得秦玉颜不得不用枪才能击败他,到如今,秦玉颜要使出全力才能堪堪和他打成平手。
这几年中数次切磋两人也熟识了起来,谢孤鸾看在师叔喜欢他的份上,姑且和他有来有往,算是半个朋友,但因他连累阮梦秋又深知他的xing子,谢孤鸾始终对他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