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线索可寻,正要离开时,看到放置在墙角的东西,上面缠着一层布。解开后,竟是一把华丽的剑。
与黑衣道士身携的佩剑不同,也许这是他的另一把剑。
他好奇地拔出剑,看了半天,又把剑照原来的样子包裹起来,放回原处。
他想到了有一种可能。那黑衣道士是无恶不作的江湖恶人,把他抓起来当做人质,所以不能让他逃走,也不能让他的xing命有半点差池,也解释通了为什么不肯告诉他实qíng的缘由。
他不惧怕任何可能,他只是想知道真相。
次日,他把近两日吃剩的gān粮用一件短衣包起来,扎成一个布兜,待黑衣道士出门后,带上道士房间里藏着的那把剑防身,偷偷地尾随黑衣道士。
怕被发现,他只敢远远地跟着。
只见黑衣道士走入一片树林,好像要去打猎,还未深入,又改了方向走回大路。
他走了几里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黑衣道士仍旧步履稳健,眼看就快要跟不上,恰巧黑衣道士遇到几名路上的行人停住了脚步。
他倚剑刚要稍作休息,突然那黑衣道士拔出佩剑,往行人们的身上砍去。
他大吃一惊,也不知道怎地涌上力气,大步往前猛冲。
被砍到的人当即身首异处,他挡在仅剩的两名过路人身前,想要大声喝止,gān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衣道士动作一滞,随后手中的利剑又直刺而来。
他完全未看清黑衣道士的动作,一瞬间自己就被拉到那道士的身后,而原本被他护着的路人当场毙命。
“你要救这些已经不再是人的东西?”
他惊骇地看向那些尸体,变形的人头和躯gān旁喷溅着紫黑的液体,发出滋滋的声响冒着几缕青烟。
原来黑衣道士杀的不是人,是走尸。
他惊魂未定,黑衣道士叹了口气。
“霜华出鞘了。”
一道剑光落入他的手中,他的手里陡然捏着一把剑,剑尖还在不停滴落走尸的黑血。
杀死刚才两具走尸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或者准确地说,是他手中的霜华剑。
“你说过我会想起来的,究竟还需要多久?”
他反客为主,用质问来掩饰此刻的心慌。毕竟他不仅尾随黑衣道士,还偷拿了人家的剑。
黑衣道士注视他良久,背过身去。
“想不起来未尝不是件好事。”
看来那道士并不动怒。
他心念电转:“这把剑……莫非原本就是我的?”
黑衣道士点点头,替他擦gān后收剑回鞘。
他跟着黑衣道士步入树林,他没有猜错,打猎对于那道士来说轻而易举,随后便把猎物扛到五里开外的村镇上,换得了馒头面饼等食物。
他一天折腾下来,早就体力不支,双腿发软,走得越来越慢,黑衣道士便背着他返回茅糙屋。
时夜已深。
黎明破晓最亮的那颗星此刻黯淡无华,隐在月亮与其他星星的光芒里。
他却还是能够把那颗星找出来。
这种熟悉感奇妙而又不可思议。
身体相触,他们俩穿的一黑一白,却都是活生生的人,并不会有多大的差别。
他想,即使这道士是坏人,也不会是彻头彻尾的坏人。他已懂他的好。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其实这道士本就是个好人,一个不善言辞心底温柔的好人。
突然,他大胆地伸手揭开道士斗笠旁垂着的黑纱。
他楞住了。
黑纱之下竟是层层绷带。
道士转过头,绷带的间隙中she出两道jīng光。
他心头一凛,身子莫名冷得发颤。
道士仍旧背着他向前走去,他不敢再多话,搭在道士肩头的手牢牢攥紧。
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黑衣道士把他的剑还给他,他开始抱着剑入眠。
梦又来。
整夜的梦里都是一袭白衣的舞剑人在山巅勤练武艺,行云流水的招式优雅又飘逸。
他白天用霜华试着练习梦里的剑术。
他发现只要他舞剑,黑衣道士便会怔怔地看着,不再刻意躲避。
他边控制霜华边在心中猜测,他们以前肯定认得,而且羁绊很深,不知是怎样的命运使他们落得如今的境地。
他很快领悟了门道,经过几个月练习下来剑术大为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