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贾赦冷冷的道。
那丫鬟捂着脸,除了略有些受惊外,面上更是一片燥红。吭吭哧哧的半响,这才狠狠的一跺脚扭头跑了出去。
见那丫鬟离开了,那拉淑娴才笑着看向贾赦:“老爷可要去荣庆堂瞧瞧?”
“瞧?哼,有甚么好瞧的。这原先,我只觉得老太太就算更为偏疼贾政那蠢货,对我这个袭爵的嫡长子应当也是很在意的。可如今我算是看透了,敢qíng我在老太太心目中,连王家那蠢货都比不上?真是可笑至极!”
与其说是可笑,不如说是可悲罢?
那拉淑娴并不曾立刻开口,而是执了酒壶帮贾赦将酒斟满,随后才略带无奈的道:“老爷先前不也说了,有些人呐,天生眼神儿欠佳。咱们也别苛责他们了,左右各过各的日子,纵是亲如父母骨ròu,也终有离别的那一日。”
“可不是,能伴我一生的也就只有淑娴你了。”贾赦的qíng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便笑嘻嘻的凑了过来,硬要同那拉淑娴喝jiāo杯酒。那拉淑娴无奈之余又有些心动,到底这一世跟贾赦喝jiāo杯酒的人不是她。
“好,夫君。”
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那拉淑娴也不扭捏,当着琏哥儿的面就同贾赦喝起了jiāo杯酒。不过,说是当着琏哥儿的面,可事实上琏哥儿压根就往他们面上看一眼,只死死的盯着桌上的菜肴,发动筷子神功,硬是让他夹到了一筷美味。
“噗!咳咳……”贾赦的酒是喝到了嘴里,却险些没把自己给呛死。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他怒视琏哥儿,“混账小子,筷子是这么用的吗?用筷子cha肘子吃,你还能更能耐一些吗?对了,这吃肘子,你有牙吗?”
回答贾赦的是琏哥儿龇牙咧嘴的恨恨神qíng,不单如此,琏哥儿还毅然决然的啃了小半个肘子。
“嗯,今个儿吃饱了,明个儿就不用吃了。”贾赦见琏哥儿撑得一个劲儿的打饱嗝,嗤笑一声后,忙唤丫鬟将琏哥儿抱走,“先别让他睡,赶紧动弹起来,免得晚上积食了。”
叮嘱了丫鬟,又同那拉淑娴美滋滋的互相喂了几口,贾赦到底还是放下了碗筷,起身披上了外衣,带着无奈的神qíng向那拉淑娴道:“我去荣庆堂瞅瞅,你只管歇着。”
“好,一切全凭夫君安排。”那拉淑娴笑得一脸柔qíng蜜意,甜得贾赦只恨不得长长久久的留下来,才不管外头闹得腥风血雨。然而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贾赦怀揣着对那拉淑娴满满的牵挂不舍,以及对贾母和贾政的万般厌恶,赶到了荣庆堂。
那拉淑娴目送贾赦离开,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好半响,那拉淑娴才吩咐道:“撤下罢。对了,嬷嬷可回来了?”丫鬟们鱼贯而入,将吃剩的席面撤下,同时也有大丫鬟上前回话,只道并不曾看到容嬷嬷归来。听到这个说法,那拉淑娴倒是有些期待了,说实话,她是不喜欢亲自上阵,可看戏听戏还是挺有意思的。尤其这一次,她并不曾给容嬷嬷下达明确的指令。也就是说,比起以往的有迹可循,这一次却是能让容嬷嬷可劲儿的撒欢。
真是很期待接下来的事儿。
许是知晓了那拉淑娴的想法,没有等太久,容嬷嬷便回来了。
“主子!”一进正堂,容嬷嬷先探头探脑的四下张望一番,又亲自将门窗都关上。那拉淑娴好笑的看着容嬷嬷上蹿下跳,丝毫不打算提醒她,这东院早已彻底被收拢了,完全无需担心会出现背主之人。
本着看戏看全套的想法,那拉淑娴非但完全不提醒,还亲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顺便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装了各色瓜子核桃的八宝梅花捧盒,掀了盖子往圆桌中间推了推,又示意容嬷嬷坐下。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才道:“开始说罢。”
容嬷嬷:……紧张的气氛都没了。
好在作为一个忠心耿耿,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的东西六宫第一老货,容嬷嬷虽有些懵圈,却还是很快回过神来,眉飞色舞的开始讲述了起来。
“主子,您是不知晓,今个儿荣庆堂有多热闹。您前脚刚走,王氏后脚就来了,可谁让她来得不是时候呢?贾政那蠢货口口声声的说她没有半点儿孝心,婆母病了都不知晓在旁侍疾,又说她不曾照顾好珠哥儿,妄为人媳妄为人母。对了,还有王家那事儿,老奴记得主子您说,这事儿是贾政自个儿揽下来的,结果到了贾政嘴里,却成了王家仗着姻亲bī迫他。多可笑呐,谁叫请人做事用的是bī迫?就算王氏瞧着就不怎么聪明,可她娘家人也不至于蠢到那地步罢?就算王家人bī着,他贾政也能拒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