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218)

2025-09-13 评论

  郭嘉唇角那一分微小的弧度彻底消失。

  等从城外那座半高不高的小山上走了个来回,其他人都气息匀称,步履平缓,唯有一人格格不入。

  感受到身后如有实质的残念,顾至总算捡回了一些良心。

  “明日奉孝可在家中休息。”

  郭嘉看起来并无多少喜悦:“那明日之后?”

  “外甥儿提灯。”

  照旧。

  郭嘉顿了片刻,无师自通地领会了这半句歇后语的蕴意。

  “命矣,苦甚。”

  “前方有人。”

  倏然,走在最后的戏志才开口提醒,同一时刻,荀彧与顾至也看到了林影间的人。

  “是二公子与徐义士。”荀彧低声出言,转向顾至,“可要过去?”

  顾至颔首。

  虽说没有特意过去打招呼必要,但前方是必经之路,除非他们绕道,不然总会碰上。

  几人沿着山路而下,缓步前行。

  数年未见,徐庶蓄起了寸长的下须,眼中已不再有当初的红血丝,比昔日更多了几分精神。

  他的身侧站着一名五尺高的孩童,面容整洁,五官端正,穿着一件新制的布衣,谨慎而拘谨地站在一旁。

  顾至等人没有遮掩自己的行迹,正朝着几人方向的徐庶一眼就捕捉到他们的所在。

  “戏兄弟,顾郎。”他向前疾走两步,抱拳行礼,“荀侍中,郭祭酒。”

  “元直兄,许久未见。”

  因着戏志才不好出面叙旧,顾至上前一步,回礼。

  略作寒暄,顾至转向曹丕。

  “二公子今日也来登山?”

  曹丕道:“此处胜景无边,难免逗留,正巧遇见了几位。”

  顾至扫到他背后的箭篓与身后整装待发的仆从,明白了因由。

  曹丕素来喜爱策马轻裘,田间狩猎,“载驰载驱,聊以忘忧[2]”。如此秋高气爽,天色宜人的日子,正适合秋狩。

  郭嘉与徐庶的接触不算深,因着顾至与戏志才的缘故,他与徐庶也称得上是“共饮之交”,此刻见徐庶身边站着一个孩童,顿时起了探问的心思。

  “几年不见,元直兄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并非这个孩子的生父,”徐庶仍是直来直往的脾性,坦言道,

  “只是在来此的路上,受他病重的父亲所托,照拂一二。”

  说到这,徐庶蓄须的面颊一皱,“我孤身一人,独来独往惯了,着实不知该怎么照顾孩童,倒是让这孩子随我餐风露宿,在外受苦。”

  徐庶生性不拘,喜好在外游历。在他为母守完孝后,这些年来,一直在各地云游,居无定所。

  曹丕听了徐庶的话,即刻道:“城中有一处宅院,是我长兄所设,为无处可去的稚子提供容身之所。若义士有此需求,可将此子安置在那。”

  徐庶心知曹丕这是误解了他刚才的话,出言解释:

  “多谢二公子。这个孩子尚有亲人在世,就在许县。我正要依照他父亲的托嘱,将他送到亲人那。”

  知晓了缘由,曹丕不再多问:“那便好。”

  他背起长弓,询问顾至:“我正要去林中狩猎,先生可要同去?”

  顾至看向一侧的郭嘉,郭嘉像是早有预料,直挺挺地往后倒,被眼明手快的荀彧扶住。

  在荀彧几近无奈,仿佛在说“你二人莫要再闹”的目光中,顾至遗憾地收回目光。

  “下回若有闲暇,再与二公子同去。”

  曹丕行了一礼,翻上马背,带着侍从离去。

  曹丕走后,徐庶捋下背负的包裹,打开,取出一只尺余长的小布囊。

  “我在外远游时,遇上两位义士,他们托我将此物转交给顾郎。”

  顾至接过布囊,低声谢过。

  等回到家中,顾至第一时间将它打开。

  布囊里头有一方信匣,一团用绸布包好的,尺余长的不明物。

  顾至将信匣放到一旁,掀开层层包裹的绸布。

  当藏在其中的物什呈现在眼前,顾至指尖的动作骤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外头的绸布重新包了回去。

  动作虽快,但刚才那“惊鸿一瞥”,已足够他看清此物的真实面貌。

  正是一大一小两个“熊猫头”的人面陶像,摆出哼哈二将的架势,将丑绝人寰的艺术展现得淋漓精致。

  陶像做得虽丑,看不清原貌,但面部刻画的神情颇为传神,令他似曾相识。

  顾至让自己的双目缓了片刻,打开信匣,取出上头的缣帛。粗略一扫,果然在信的末尾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名。

  甘宁与郭泽。

  [顾郎敬启:

  久未通问……]

  信上的内容非常简短,只有短短几列,大意是:许久未联系,近日可好?我们如今在江东跑活,结识了一位很有趣的朋友,托他的福,给你送一件礼物。以后见到陶像,就像见到我二人。萍水相逢,遽然半生,有缘再会。另,昔日受托,还有一封信,如今一并交给你。

  顾至重新查看信匣,在底部瞧见了另一封折好的缣帛。

  他放下手中的书信,取出匣中的另一封。

  那片缣帛看上去已有了一些年头,表面泛着黄,但干净整洁,似被妥善保管了多年。

  上方的折痕清晰而深刻,多年来从未被人查看的缣帛在顾至的手中展开,现出墨迹。

  这片缣帛上只写了一句话。

  [从心所欲。]

 

 

第161章 酒垆

  这些字迹十分眼熟, 每一个笔画都出自他的手笔。

  确认了来源,顾至开始思索这四个字的蕴意。

  过去的他,究竟想传递一个怎样的讯息?

  “从心所欲”, 出自《论语》为政篇,原句是“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这句话究竟是让他“从心所欲”,还是……在传递着提醒?

  “从心所欲,不逾矩……”顾至反复念着这句话, 心中有了计较。

  第二日,郭嘉拖上顾至几人,以“老友重逢, 宜聚饮”为由, 邀请徐庶到城中酒垆一叙。

  因为昨日已经答应郭嘉, 允许他休息一天, 顾至没有大清早翻墙挖人,反倒是被犯了酒瘾的郭嘉扰了清梦。

  想着郭嘉还在吃药锻体,调养身子, 荀彧现出几分不赞同之意。

  顾至原本也打算出言制止,但他想起昨日那封写着“从心所欲”的尺素, 又想起张机临走前留下的“心气舒畅, 可扶正祛邪, 百病不侵”的提醒,最终转了口吻。

  “骡子拉久了也得透透风,何况是奉孝?”

  “哪怕明远是在损我, 这一次我也得高呼‘明远说得极是’。”郭嘉郑重其事地说着,转向荀彧,

  “俗语道, 琴瑟当同调,鸾凤当和鸣,文若应当不会与明远对着干吧?”

  顾至瞧不得郭嘉抖擞着反问荀彧的模样,先一步截断郭嘉的话:

  “文若所虑不无道理,奉孝哪怕要放出去透风,也只能饮上三杯。”

  因为一时口快,不慎搬起石头砸脚底板的郭嘉仰天一叹:

  “罢了,三杯就三杯。”

  几人随着郭嘉来到城内的酒肆。灰色的土垆上并排陈列着深褐色的陶罐,整齐如一。

  沽酒的店家是一个小眼宽眼的中年人,坐在垆后,摇着树枝驱赶飞蚊。

  郭嘉赫然是此间的熟客,一进门,那耷拉着眼,仿佛随时能睡着的店家就抬起了头,一改无精打采的模样,朝郭嘉熟络地打了个招呼。

  “郭郎君,几日未见,还以为你已离开许都。”

  郭嘉笑道:“店家的酒分外醇香,让人念念难忘,纵是我离开此地,也该想着办法回来,再尝店家的手艺。”

  沽酒者笑了笑,显然早已习惯郭嘉的这些腔调。

  他没有接话,看向郭嘉身后。

  “这几位是郎君的朋友?”

  “自然。”郭嘉找了个空位坐下,招呼几人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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