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64)

2025-09-13 评论

  “只是近日过于疲乏,又气血上涌,这才目眩了片刻,不妨事。”

  扶着陈宫的仆从长了一双偏小的犬目,鼻头硕大。

  听了陈宫的话,他面露庆幸,眼珠却不经意地一转,带着几分盘算。

  “家主今日不是去见了奋威将军……”

  说起曹操,陈宫无声喟叹,百感交集:

  “曹孟德此等雄杰,竟来者不拒,连那样的人都收用……”

  大约是心情不佳,想找个人倾诉,陈宫便将今日的事大致提了一提。

  一听到曹操的班子队伍中竟然还站着一个顾至,那仆从垂下头,状若不经意地询问:

  “顾至?就是上回家主提过——颈间挂着黄色丝绦,丝绦上缀着的天禄玉坠十分眼熟的那位?”

  “就是他。”

  陈宫想起顾至,心情又差了几分,

  “怪不得如此眼熟,总想着在哪见过——那玉坠,是戏焕儿时之物。因他幼年体弱多病、多灾多难,徐氏特意寻仙问道,求了一辟邪、护身之玉,正是此物。”

  陈宫自然不信什么仙、鬼之论。

  那块玉坠非常普通,成色寻常,不值几个钱,只有玉坠的雕工非同一般,让人见之难忘。

  只因那惊人的雕刻技术,陈宫才多关注了一些,才记了这么多年。

  “怪了,戏焕的玉,怎么会在那个顾至的身上?”

  仆从一边扶着陈宫进屋,一边恭顺地低着头:

  “那顾至先前也来过东郡,在驿舍中住过几日。听人说,那玉坠是他兄长所赠,兴许赶了个巧,与家主见过的相似……”

  “绝无可能。”陈宫断然否决,“那玉仅此一个……”

  倏然,陈宫话语一停,看向侍从。

  “顾至那兄长——他叫什么名字?”

  侍从蹙着眉,艰难回忆:“好似……好似叫‘彦’,顾彦。”

  彦?

  陈宫的嘴角带上了一分讥意。

  彦,才德也,与“志才”相对。

  “装神弄鬼,花样百出,确实是他的作派。”

  就不知道曹操……对此了解多少。

 

 

第39章 暗流

  侍从面色几变, 小心翼翼地问:

  “那顾彦……就是戏焕?”

  陈宫眼眶发肿,取了条葛巾敷眼,没留意侍从眼中的震惊。

  “八九不离十。戏焕从小佩着玉坠, 鲜少离身,岂会轻易送予旁人?难怪……那姓顾的小子对我出言不逊,原来戏焕竟是他的兄长。”

  在得知顾至与戏焕的关联后,陈宫对他的恼怒反而减轻了许多。

  懂得维护至亲的人,就算再无礼, 也情有可原。

  至于他一个姓顾的为什么会和戏焕成为兄弟……陈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侍从压下眉眼间的惊意,小声问:

  “家主, 我们要不要将这件事汇报给曹将军?”

  陈宫古怪地睨了侍从一眼:“意义何在?”

  侍从心中一突, 不敢表现出任何异状, 任由陈宫审视。

  他怕陈宫看出什么, 却又不能在这时候闭口露怯,硬着头皮回答:

  “那戏焕用假名潜伏在曹将军身边,怕是另有图谋……”

  在他人帐下投效, 却悄悄遮掩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种藏头露尾的行径,不管怎么想都极其可疑。

  仆从原以为陈宫会认同他的话,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 陈宫不仅没有认同, 反而疑色更浓:

  “谁说他用假名潜伏在曹操身边了?”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敲得侍从眼冒金星。

  “他原本就叫戏焕,曹操也知道他叫戏焕, 何来‘潜伏’之说?”

  陈宫淡淡地说道,拨开侍从的手,

  “你为何会这么想?”

  侍从抓紧了微颤的手:“听闻此人用了假名, 以为他心怀不轨,想当然尔……”

  陈宫继续敷眼,盖住了锋锐的目光:“不管他在外头是叫顾彦还是叫戏焕,至少,在曹操那儿,他都交了真名。”

  在交了真名的前提下,曹操怎么会去管他以前有没有用过顾彦这个名字?

  万一这是个人意趣呢?

  陈宫不认为曹操会这么无聊,也不想让自己这么无聊。

  侍从极力搜刮着脑中的急智,嗫嚅道:

  “可是他与顾至关系匪浅……”

  “那又如何?”

  陈宫放下葛巾,烦躁地挥手,

  “你出去吧。”

  他再看不惯戏焕,也不至于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

  他们并无仇怨。

  陈宫盯着侍从远去的背影,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天色渐黑,陈宫找来家中门客,在他面前写了两个字:

  “去查一查此人。”

  门客不明白陈宫为什么要查自家的侍从,却还是领了命:

  “是。”

  ……

  入夜,一处昏暗破落的房舍。

  “陈宫恐怕已对我生了疑,必须早做打算。”

  “我早就在想,曹操收了‘顾彦’的信,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对顾至如此信任?直到今日,我才想清了前因后果——恐怕戏焕早就与曹操狼狈为奸,曹操知道戏焕就是顾彦,这才识破了那封假信。”

  顾氏兄弟都投了曹操,这与主公的计划背道相驰。

  “你在这侯着,我去给笮国相写一封信……”

  ……

  东郡太守王肱失踪,东郡被黑山贼连破三城。

  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因为“好心”示警,收到了东郡官员的联名求助,于是“情非得已”地被请进东郡,帮助民众抵御黑山贼的侵袭。

  兖州牧刘岱知道了这事,除了喊几句“王肱竖子,竟担不起大责”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曹操这个新任的东郡太守。

  “东郡之危迫在眉睫,若有曹孟德相助,总能缓上几分。何况曹孟德与袁本初是好友,使君又与袁本初交好,这不是两相便宜的事?”

  兖州别驾——王彧开口劝解,但这句安慰并不能让刘岱释怀。

  正因为曹操是袁绍的好友,曹操拿下东郡这件事才让他无法接受。

  曹操这人可不简单,东郡太守这个位置,困不住他的野心。

  刘岱虽然与袁绍交好,但他知道,人心总是偏的。

  他与公孙瓒的来往已让袁绍心生不快,如今曹操入场,一旦与他发生龃龉,袁绍极有可能偏帮曹操。

  “袁绍身为渤海太守,却不敬长官,觊觎着冀州牧之位。”

  刘岱盯着王彧,幽幽道,

  “焉知曹操不会效仿?”

  这话王彧答不上来。

  当上峰对自己的权力患得患失,开始猜疑部下,这时最忌讳的便是听到“劝谏”之语。

  但凡说两句公道话,都有可能被当做“心怀鬼胎的同谋”,遭受无妄之灾。

  见王彧一语不发,刘岱并不在意。

  他不过是发一发牢骚。哪怕忌惮着曹操,在东郡局势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他也不能硬生生地把曹操赶走,去找下一个王肱。

  不仅不能赶,还要走一走流程——上个表章,奏请朝廷,让曹操接任东郡太守之位。

  曹操一坐上东郡太守的位置,立即撸起袖子打黑山贼,将那些侵占东郡的黑山贼全部赶了回去。

  他没有忘记郭嘉的提醒,在百忙之中给老朋友张邈写了封信,感谢与致歉并重,一片至诚。

  张邈接到曹操的来信,既因为北方有人守着而松一口气,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找来赵宠:“只是借个粮,曹操怎么就看上典韦了?”

  赵宠猜不透张邈的心思,谨慎地开口:“大约是瞧着典壮士膂力过人,起了爱才之心?”

  赵宠不明白张邈这是在闹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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